陈德良听后拿过望远镜向巫雨说的位置扫去，果然能在河对岸的草丛中隐约看到几个人影。</p>

“好呀，这是想和我们捉迷藏呢，那就陪他们玩一下。”陈德良放下望远镜，笑着对巫雨说。</p>

“司令你想咋玩啊？”巫雨不解地问道。</p>

“你带领利刃和黄子澄的第一营绕到河对岸，到他们的身后。我们假装过河吸引敌军注意力，我在过河前先给他们一个惊喜。”</p>

两人明白陈德良的战斗意图后领命而去，组织好部下在高大茂密的森林的掩护下迂回包抄到对面岸。</p>

而陈德良这边就大张旗鼓地准备渡河工具，砍伐树木，制作木筏，寻找渔民船只。</p>

滇军敢死队指挥官谭浩澄同样在观察第六纵队的情况，见士兵拿着大砍刀和绳索在准备伐木造船。嘴角止不住地上扬，不屑地对部下说道：“传闻陈德良智勇双全，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三个脑袋、六个胳膊。”</p>

部下附和说：“管他是不是三头六臂，等他们过河，到了中间，就成了我们的靶子。他就是能飞上天都得挨上几梭子子弹，不死也要脱一层皮。”</p>

“你给好好盯着，等他们准备渡船了立刻给我说，误了大事我毙了你，我先到一旁歇歇。”谭浩澄眯着眼睛对部下说，摇摇晃晃就走到旁边的一棵大榕树底下，看也不看就一屁股坐下，调整坐姿，觉得还是不舒服，索性枕着树根就躺下。</p>

部下看着走路都不稳的长官，哪里还能不明白这是大烟瘾犯了，羡慕地看着远离谭浩澄的背影，毕竟龙云当着大家的面赏了好几斤顶级的膏土给他。</p>

从腰间拿出心爱的象骨大烟枪，又在兜里摸索着，掏出纯铜烟灯和龙凤大烟壶。把三件套整齐地码在胸前，再摸出火折子和福寿膏。</p>

点燃烟灯，将生膏放在火苗上烤，一边烤一遍揉搓，慢慢等药膏揉成色泽黑润、富有粘性的圆球形胶状物。一个上好的烟泡就搓好了。</p>

谭浩澄将烟泡塞进烟枪的大斗，然后侧身躺着，利用烟灯加热烟斗。熟膏受热后，很快就软成稀泥状，烟膏中的吗啡成分挥发散开。</p>

烟雾缭绕在这棵百年老榕树下，谭浩澄的大脑变得兴奋起来，只觉得全身软绵绵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流下哈喇子，眼神变得迷离恍惚，一个人在说着别人听不清的话，这是开始出现幻觉。各种光怪陆离的想法从脑海里诞生，仿佛灵魂已经离开躯体、遨游太空。</p>

福寿膏的独特香味飘向滇军的敢死队员们，一个个的大烟瘾都被勾起来，像是有虫儿在心尖上挠痒痒，要不是副官在严厉呵斥部队，恐怕这群家伙都躺在地下和谭浩澄一样吞云吐雾了。</p>

南宁的护城大河，在微风轻轻地拂过河面后掠起一圈圈涟漪，几只强壮的野鸭在悠闲地戏水。偶尔把脑袋扑进水里，吓唬靠近的小鱼，真有不知死活的鱼儿没有躲避。那更合这群鸭子的心意，叼起手指大小的杂鱼就吞进喉咙，然后继续划水，寻找下一块点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