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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五日,赵弘润任命汾陉军中卫营邓澎为铚县守备将,又留下鄢陵军的第二营,委任南门觉、南门怀二将作为邓澎的佐将,三人领两万五千士卒,共同把守铚县。
此后,赵弘润率领汾陉军的西卫营,鄢陵军的第一营,以及整支商水军,率领这总共六万五千军队,朝着东北方向的『宿县』进发。
本来全军上下包括赵弘润在内都是斗志满满,没想到途中却发生了意外的状况。
那是当日的申时二刻前后,正前往宿县的魏军,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条数丈宽的河流,这个发现,让赵弘润倍感困惑。
“这条……莫非是濉溪的下游?”
眼瞅着那条水流平缓的河流,赵弘润有些转不过弯来。
而在他身旁,宗卫长卫骄连忙取出了行军图,对照着地图皱眉说道:“殿下,再往前……恐怕就是符离塞了。”
“怎么会?”
赵弘润吃了一惊,接过地图瞅了几眼,比照着记忆中的地图。
『没错啊,宿县就是在铚县的东北方向碍…奇怪,按理来说,从铚县到宿县,不会经过这条濉溪才对碍…』
赵弘润有些茫然,无奈之下,唯有命令大军原地歇息,同时,派出青鸦众前去打探消息。
足足两个时辰之后,派出去的青鸦众这才传回消息:行军图描绘有误,宿县在铚县的东面偏南方向,而并非是东北方向。
『我去;
听闻这个消息,赵弘润险些一口血喷出来,而得知此事的麾下诸将们,表情亦有些错愕。
要知道,他们出发前可是憋着劲要从田耽手中抢下『攻克宿县』的军功呢,因此今日早早就出发启程,没想到居然被行军图给坑了。
“殿下?”
宗卫长卫骄有些担忧地看着面色有些难看的赵弘润。
只见赵弘润深深吸了几口气,这才逐渐将心情平静下来。
他忽然意识到,他犯了一个错误:在这种绘制地图并不严谨的年代,并不能将地图的概述仿佛奉为真理一般,因为这个时代的地图,它所起到的仅仅是一个大致指代方向的作用。
拿这种地图当卫星定位地图使,那就是自寻烦恼。
不过这件事,也让赵弘润想到了某件事,比如说,地图的绘制。
当然了,这里所说的『地图绘制』,指的可不是绘制魏国境内地图,而是指整个天下,因为赵弘润冥冥中有预感,绘制一幅各国全地域的地图,日后或许会用到也说不对。
不过话说回来,在这种各国封闭内域的年代,想要绘制一幅各国全地域的精准地图,所费的人力、物力与时间,恐怕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但不管怎样,赵弘润将这件事牢牢记在了心中。
至于眼下嘛,他也唯有下令全军折转方向,继续朝通往宿县的正确方向赶路。
而在赶路的途中,因为闲着没事,赵弘润遂在脑海中,在原本那份地图的基础上,“重绘”这一带的地概。
当日,魏军由于摸错了方向的关系,最终还是没能在傍晚前抵达宿县。
于是,赵弘润只好下令全军在荒郊野外夜宿。
因为没有足够的兵帐,因此魏军只好就近砍伐树木,劈成柴火,点燃无数堆篝火取暖。
不得不说,此刻赵弘润所率领的兵马,距离楚军驻扎的地方已经十分接近,估摸仅仅只有四五十里的距离。
别以为四五十里是一个很遥远的距离,要知道在漆黑的夜里,只要站在视线较好的高处,数十里外的篝火迹象清晰可见,更何况是像魏军这样,一口气点起数千堆的篝火,恐怕只有瞎子才会瞧不见。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在夜里点起篝火,实际上是非常危险的行为,因为谁也不能保证楚军在注意到这边的篝火后,会不会派军前来偷袭。
但是没有办法,谁让八月末的夜里已经是逐渐寒冷起来了呢,那刮起的阵阵凉风,已能吹得让人手脚冰凉。
考虑到军中士卒或有感染风寒的可能,赵弘润宁可冒着危险允许使用篝火,毕竟在这个年代,一场风寒很有可能会直接葬送整支军队。
不可不防!
不过为了小心谨慎,赵弘润还是埋伏了一支兵马,以防备楚军趁着夜色前来攻打。
然而事实证明,他这是多虑了,因为直到日子天明,也没有什么楚兵趁机来袭击魏军。
次日清晨,魏军吃了些随身携带的干粮,随即继续赶路前往宿州。
终于在当日的巳时,魏军抵达了宿县的西北侧。
而早早已摸到宿州方向、并且陆续给后方魏军指引方向的那些青鸦众们,送来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田耽的东路军,早就已经抵达宿州了。并且从宿州城外的痕迹判断,东路军很有可能在昨日就已经尝试过攻打宿县。
赵弘润心中那个郁闷,恨不得将那份行军图给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