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谨怡的反常行为不仅令王占东和秦兰感到意外,甚至连郑源和郑敬甫也察觉到了不寻常。她的话语间透露出一丝莫名的兴奋,仿佛被某种未知的情绪所驱使。</p>
在一片错愕中,苏谨怡突然放开了秦兰的手,疾步冲上了二楼,头也不回地喊道:“妈,等会儿我老公来接我,你就跟他说我在化妆,稍微等一下就好。”</p>
王占东刚要抬步追上去,却被秦兰伸出手臂拦了下来。她的眼中满是担忧,声音低沉地说:“你不能上去。”</p>
随着秦兰上楼去照看苏谨怡,客厅里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王占东、郑源和郑敬甫面面相觑,一时间谁也不知该说什么好。王占东紧紧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闪过一抹疑惑。</p>
“郑源,我来之前,你们给她说了什么?”王占东好半天不见这母女下来,盯着郑源问道。</p>
郑源皱了皱眉,回想了一下,“其实也没说什么特别的啊,就是闲聊了几句。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这样……”</p>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幕悄然降临。秦兰终于从楼上走了下来,她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脸上透出一丝疲态。王占东感觉她瞬间老了不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p>
“阿姨,谨怡她现在怎么样了?”王占东急切地问道。</p>
“坐吧!”秦兰没有立即回答王占东的问话,虽然面色疲倦,但语气却异乎寻常的冷静。郑源想要上前,秦兰摆摆手示意自己还没事。</p>
秦兰让王占东坐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的说道:“王占东,有件事我想应该要告诉你。”</p>
王占东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他点点头,“阿姨,您说。”</p>
“谨怡她......她小时候受过刺激。”秦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眼神却是从未见过的坚定。</p>
“什么刺激?”王占东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不禁抬头向二楼看去,开始上面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p>
秦兰似乎又缓了缓,稳定自己的情绪,这才继续说道:“谨怡五岁生日的那天,她爸爸去商场给她买生日礼物,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当场就没了。”</p>
王占东震惊的看着秦兰,以前苏谨怡从来没说过她父亲是怎么去世的,只是简单的说很小的时候父亲就不在了。</p>
“谨怡在家高高兴兴的等着她爸爸回来,却等来了那样的消息。孩子乖,一直没哭......就开始了自言自语。”秦兰说到这里,仿佛又看到那个场景,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p>
王占东抽出纸巾递给秦兰,这个时候任何安慰的语言都显得有些苍白。他大约猜到了苏谨怡当时恐怕是希望到绝望的痛苦,精神受到刺激了。</p>
秦兰擦了擦眼泪,接着说道:“当时谨怡还小,没办法,我只能辞职在家陪着她,用她爸爸的赔偿款,一边给她治疗,一边开了个小缝纫店维持生计。也不敢再让她去上幼儿园,就这样在家待了一年多。后来上小学之前去复查,医生说只要不再受强刺激,应该就不会再犯病。”</p>
“这么多年,她都很正常啊!”王占东疑惑的问道。</p>
“是。为了不刺激她,所以怎么多年来她说什么我都依着她,只要她高兴就好。”秦兰说道:“可是今天,我不该逼她,也怪我自己没反应过来,我自己都忘了这件事了。”</p>
“二十多年了,怎么能怪你呢!”郑源在一边抱着秦兰的肩头,“这些事你都没告诉我,我就奇怪为什么你那么宠谨怡,你早该告诉我的!”</p>
“阿姨,对不起。都怪我!”王占东满心愧疚,早知道会这样,他今天就该忍一忍,有的话肯定不会说的。</p>
秦兰却摆摆手,“不怪你。你没出来之前,其实她已经有症状了,只是我真的已经忘了。真的,我都忘了!”</p>
王占东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更担心的是苏谨怡的情况,“阿姨,谨怡她......”</p>
“你放心,她这个病就是自言自语,瞎高兴,闹腾够了该睡还睡,不会伤害任何人的!”秦兰解释道:“我告诉你这些,让你自己有个选择。”</p>
说完,秦兰把还在茶几上的首饰盒盖住,推到王占东身边,“你不要怪我之前和谨怡那么说你,这二十来年我都习惯了,只要她怎么说我都依她。”</p>
王占东满心愧疚地说道:“阿姨,对不起。都怪我,早知道会这样,我今天就该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p>
王占东此刻内心非常复杂,他看出这母女当初的“双簧”,但没想到背后居然是有这么一段故事。</p>
很明显苏谨怡是受了自己这次的事情带来的刺激。</p>
升职副县长,又要回东临大学演讲,突然之间就被纪委审查,还得知自己曾经拥有五千万的资金,每一样都是足以让人情绪到极致的。</p>
所有的事都堆在一起,这才刺激到了苏谨怡。</p>
眼睛始终看着二楼紧闭着的房门心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此刻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合适了。</p>
秦兰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说道:“小东,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我和谨怡她爸都没什么文化,但我们都还是有良心的,这事不怪你。谨怡当初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其实并没有什么要求,只要她高兴就好,能找个对她好的男人就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