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风骑马来到河边，直接脱下盔甲扔进河水里，流动的河水把甲衣上的血迹冲走，一股血水由红变淡直至被水流冲散不见。他拿着甲衣在水中冲涮一遍，又捞出来放到岸上晾着。</p>

随后又脱下衣服光着膀子踏进河中，抬胳膊的间隙，能看到腋下有血迹浸出。李东风从河里出来后直接把湿衣服穿上身，等骑马到帐篷的时候身上的衣服也干得差不多了。</p>

张行端着晚饭过来，李东风接过饭就拐进青衫的帐篷。他进去就看到李枫坐在桌子旁吃饭，青衫则无精打采的半靠在床边。</p>

“怎么没吃饭？“</p>

青山摇摇头：“吃不下。”李东风和李枫埋头在桌上吃饭，青衫头痛头晕恶心想吐，躺在床上都天旋地转，实在是要了命。</p>

李东风吃过饭，把凳子搬到青衫面前：“我整日在太阳下晒也没事，你在营中怎么能中暑呢？今天做什么了？”</p>

“什么都没干，就在营中转了一会，突然就倒了，唉。”青衫叹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p>

李东风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发现是烫的：“怎么还在起热？“</p>

青衫闻到他袖间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她抓着李东风的袖口放到鼻尖闻了一下，一股沉泥的腥臭传来，她忍不住又趴在床边吐起来。</p>

“怎么了，我刚洗过澡。”</p>

青衫摆摆手，让李东风离远一些，她俯在床沿缓了一会，问他：“你是不是在河里洗的。”</p>

“是的。”</p>

“不是针对你，就是受不了一点异味。”青衫一脸抱歉的和李东风互看着，突然两人莫名其妙的笑出声来。</p>

李东风把椅子往后挪了几步，等青衫缓过来，和她说起前线正事：“宋玉楼接手北军后，就一直在出策略革新，初始还不明显，这几仗打的颇为吃力，可见他的革新方略已初具成效。假以时日，将会是一个劲敌。”</p>

青衫也神思沉重，和李东风讨论起来：“他都改了哪些？”</p>

“近月余，宋玉楼从北地召来近万囚犯整编入伍，根据罪名轻重设置了不同级别的减刑。若是死罪之人，斩杀两名我方骑兵就可免罪，再杀一名骑兵奖励十两银子，并以此累计。此法一出，越是罪大恶极之人打仗时越是舍命冲在前端。”</p>

青衫面露难色的问他：“这一个月损失了多少骑兵？”</p>

“截至昨天一战，骑兵损失近两千。”</p>

“这么多？”</p>

“除了人员变革，宋玉楼还找了一批冶铁的工匠专门铸铁具盾牌，拌马阵对战骑兵，又组织敢死队冲锋，令我方损失不少。本以为这几天就能把相城打下来，如此倒令到我方士气大减。”</p>

“再加上他这两个月练军颇有奇效，整个北军在他的统治下一改往日散漫，反有起死回生之意。”</p>

青衫看着他点点头：“难怪这相城打了两月之久。”</p>

“这些日子你不在，天气又热，我吃不好，睡不好，又担心你的身子，实在是难以言说。”李东风一脸疲惫的坐着，就这般静静的和青衫诉说他的苦楚，青衫面露难堪不敢和他对视。</p>

李东风见好就收，继续说军中变化，可出口的依旧是诉苦的话：“且这几日作战时总有冷箭从北军射出，目标多数是我军军中将领，先锋营的几个将士或多或少的中箭了。李云捡了几根箭做了测验，这种改良过的弩箭能射百步远。”</p>

“刘英如何？可曾受伤？”青衫想到刘英在先锋，立即问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