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玉枢没再说话，沉浸在自己的绘画中。青衫看到一旁茶桌上烧着一壶热气蒸腾的开水，走过去倒了一杯，待开水变温，端来放到汤玉枢的桌案前。</p>

“我不喝开水，茶桌上有毫山清茶，你沏一盏来。”</p>

“是。”青衫把温水拿走。转身看到茶桌上有三罐茶，上面也没有标识，便一一打开盏盖辨认。青衫用手掌扇风闻茶叶的香味，三罐分别是发酵的红茶，沾染花味的绿茶，纯绿茶。青衫用镊子捏了一撮绿茶放到茶盏中，冲了一杯茶水，再次放到汤玉枢面前。汤玉枢端起茶杯饮了一杯，又继续作画。</p>

不多时，到了中午时分，一幅画做完。青衫倒了一盆温水让汤玉枢洗手，突然听到有人敲响院门，青衫低头后退几步出了房间去开院门。院门外的蓝裙女子拎着一个食盒，待青衫接过食盒，她又关门转身离去了。</p>

青衫把食盒打开，里面居然有两份米饭。汤玉枢坐到饭桌前对青衫说：“红娘，你也坐下一起吃。”</p>

“汤公子，此举于理不合。”“无妨，坐下吧。”青衫便坐在汤玉枢对面准备吃饭。四盘子菜有三盘是正常的，只是有一碟炒豌豆，绿莹莹的很漂亮，但一个夹不好便会掉到桌面，青衫只开始挖了一勺，再也没有动过这个菜。</p>

直到落日时分，蓝裙女子才带走青衫。此后几天，大同小异，三人轮着去汤玉枢身边伺候。第四轮的晚上，慧娘哭哭啼啼在蓝裙女子的陪同下出了院子，再也没有回来，现在院中只剩下青娘和青衫两人。</p>

青娘探出一个头看向屋子里面的青衫，小声的问道：“红娘，你知道慧娘为什么被赶走吗？”青衫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p>

“不知道汤公子明天会不会还来召唤我们。”</p>

“天色不早了，早些睡吧。”青衫安慰她。</p>

第二天蓝裙女子带着青娘和青衫两人一起去侍奉汤玉枢，又过得几日，两人搬去了汤玉枢的院子，做了贴身侍候他的丫鬟。短短几天，汤玉枢对两人也有了大致的了解。</p>

“红娘，你来把这段诗词抄一下。”</p>

青衫坐在书案前，拿着毛笔开始写字，汤玉枢走到近处看了一眼，皱起了眉头。青衫知道自己的写的字不好看，也羞涩的低下头。</p>

汤玉枢走到青衫身后，用手抵着她的背：“把背挺直。”又伸出手指挑起青衫的手腕：“把手腕抬起来。不要心急，一笔一划的写。”</p>

过了半个时辰，青衫还伏案写着。汤玉枢又走到近处，看着青衫写了一会，出声道：“练字非一日之功，慢慢来。”</p>

青娘年纪小，性子活泼，她和汤玉枢熟识后，经常对着他撒娇。比如汤玉枢也让她练字，她在书案前坐一会便溜出去拨弄个花草，汤玉枢对此睁只眼闭只眼。</p>

两个人侍候一个人，还有青娘争抢做活，青衫乐的清净，只做好自己分内的活。转眼过了一个月，在汤玉枢的监督下，青衫的字逐渐变得能入眼。</p>

天气渐凉，青衫自从进了汤府内院再也没有出去过，对外面的变化也丝毫不知。她现在唯一能接触到的人就是汤玉枢，便想法子从他嘴里套些话出来。</p>

青衫一边磨墨一边问道：“公子，我和青娘进府前便听说北方在打仗，不知现在战况如何了？”</p>

“怎么，担心我养不活你们吗？”</p>

“公子说笑。”青衫见汤玉枢不回话，便也不再开口询问。</p>

倒是一旁的青娘转头问道：“对啊，公子，按理说李军应该打到这儿了，怎么还没动静。”</p>

“这几日对你太放纵，竟然不辨轻重胡言乱语，跪下挨罚。”汤玉枢突然沉着脸呵斥青娘。</p>

“是。”青娘原地跪下，一句讨饶话不敢多说。这几日都是这样，刚开始两人轮流着罚跪，后来青衫逐渐摸到了汤玉枢的秉性，便挨罚少了些。但此人说变脸就变脸，有些阴晴不定。</p>

青娘跪了小半个时辰，频频抬头看汤玉枢，汤玉枢完成手边的字画，端起一杯清茶浅啜了一口才说道：“可知我为何罚你下跪。”</p>

“是青娘不知轻重，说了不该说的话。青娘知错，以后不会再犯了。”青娘眼泪汪汪的看着汤玉枢。</p>

“起来吧。”“多谢公子。”</p>

待青娘走后，汤玉枢看向青衫：“你平常行事谨</p>

慎，今天怎么对打仗的事很上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