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闻着萦绕在鼻尖的血腥味，垂眼进了自己的房间，默默爬到床内侧，李枫吹灭了灯后安歇在外侧。半个时辰过去了，青衫依旧没有睡意，翻身面问李枫问道：“如何了？”李枫学武耳朵灵敏，她听不到的声音李枫可以听见。</p>

李枫摇摇头，突然意识到青衫看不见，便开口说道：“孩子还没生下来。”</p>

这一夜，青衫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连续做了几个寓意不好的梦。突然天空一阵雷声，青衫一惊，睁开了眼睛，转头看向李枫，出声问道：“怎么样了？”李枫轻轻摇头。青衫起身坐在床上，静静的发呆。</p>

“时间还早，姑娘可再睡会？”李枫问道。</p>

“不睡了。”青衫闭了闭眼睛，她曾经看过产妇生产纪录片，知道怎么操作能让孩子生下来，就算没有经验也要去试一试。</p>

不能在耽搁，想明白了，便起身穿衣，吩咐李枫：“你去厨房烧锅开水，待水开了端过来。”李枫下楼去厨房，她则出门走向产妇的房间。</p>

产妇的房间灯火未灭，丈夫倚在门外睡得正香，青衫走到近处踢了踢他。昨天一天的折腾，客栈留宿的人都知道此人姓马，青衫见他醒了，问道：“马大哥，娟儿嫂子怎么样了？”</p>

马贵无力的摇摇头：“刚刚产婆说了，大小只能保一个。”说完埋头啜泣，手一个劲往自己头上捶打着。</p>

青衫拧着眉头推开产妇的房间，扑鼻而来的血腥味让她忍不住捂着鼻子。产婆双手都是血，看了一眼进门的青衫，又埋头在产妇的双腿间。</p>

青衫凑到近处看了一眼，产妇气息微弱的躺在床上，半张床榻血淋淋的，褥子床下都是血水，小儿的一只脚丫已经出了产道。</p>

青衫问道：“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多久了？”</p>

“一夜了。”经过这一夜的折腾，不仅是产妇，产婆也困的双眼睁不开了，摇头接着道：“若是还生不出来，我便要用剪刀剪开产妇的肚子把孩子取出来。”</p>

此时天还没亮，青衫转身把自己房中的灯拿过来，让屋子光线亮一些，产婆还在苦着脸努力。青衫看了一会，看出了眉目，出声问道：“你是想把手伸进去。”</p>

“对，我老了，手掌的地方变粗了，每当要进去的时候，产道收缩便挤出来，我又不敢太使劲怕伤了孩子。”</p>

青衫伸出双手放到产婆面前，问道：“看我的手怎么样，能不能进去？”</p>

产婆惊讶的看向青衫：“姑娘还未曾成亲，这……不合时宜”</p>

“人命比天大，你只管看行不行。”</p>

产婆这才看向青衫修长的双手，一双手养尊处优，白净细腻，产婆让青衫把手翻了一面，点头回道：“可以。”</p>

“好，等热水来了，我洗洗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