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的烧还没退去，用手指按压着额头，对张行说：“我得了重风寒，这些日子烧一直没退。”青衫又指了指炉子上的药罐：“一天两碗汤药，喝的直反苦水。”外面雪厚马车难行，又担心在路上伤寒加重。” 青衫皱着眉头，摇摇头：“真是难办，你回去给将军说，我今年恐怕要留这儿过年了，等病好了，我就立即回城。”</p>

张行看青衫脸面烧的红彤彤，腿上还搭着一个小方被，神色萎靡，坐在八仙桌边烤火，实在不像说假话。又看着她皱着眉头喝了一碗黑漆漆的汤药，躬身行礼：“青衫姑娘好生养身子，我先回城禀将军。”</p>

江怀飞送来的羊到了，赶到年前分到各处军营，刘英去军营接收羊只，回来时马背上驮来一只杀好的羊。青衫看着梁上挂着的肥羊，喊着：“李枫，你削些竹签。”又指挥刘英：“你切一些羊肉用盐水泡着，等李枫削好竹签，我们烤羊肉串吃。”</p>

二十八日，郭长鸣从东南回来了，进到衙府后，先到西棠院，只有潇潇一人在，便问：“姑娘呢？”</p>

潇潇见到长鸣很高兴，忙给长鸣沏茶：“十二月初，姑娘去了一趟军营，便一直没回来。前两天将军回来了，派张侍卫去找姑娘，张侍卫说姑娘病了，现在在一个叫郎山镇的地方养身子。她身边只有李公子一人，也不知他能不能照顾好姑娘。”潇潇和郭长鸣说着心中的担忧。</p>

长鸣听完起身就走，潇潇端着刚刚沏好的茶，出了一口长气，闷闷不乐道：“文文嫁人了，姑娘也不在，就剩我一个人了。”说着落下泪来。</p>

郭长鸣回到自己家，忙有小厮上前招呼：“公子，您回来了，可要沐浴。”</p>

长鸣应了一声：“沐浴。”</p>

小厮手脚轻巧给他解开身上的衣衫，眨眼间，长鸣裸着身子踏入汤池。这时周成进来禀告：“师父离开应天城后，青衫姑娘接过您手中的事情。九月三号，青衫姑娘带着张副中堂去了一趟永定侯府，九月七号晚上，永定侯府拉了二百一十五万两白银送到衙府后院，从衙府拉出十三块牌匾送到侯府，十三块牌匾分别送到城中十三户人家，牌匾上的字数和十三户的名册我已经统计好放到师父书桌。”</p>

长鸣泡在热水里，温润的脸庞隐藏在蒸腾的白气中，他抬眼，不露神色的看向周成：“十二月初，姑娘去了一趟军营？”</p>

周成便简单叙述了一遍：“……最后，宋召大人带着九名内奸回刑狱，看管甚严，不让外人探看。此事是孙庆跟着姑娘去的军营，公子若想知道详情，可以召孙庆过来。其后青衫姑娘让卫二生穿着她的白狐大氅骑着白马装作她的样子，和孙庆、谢大寒一起回城。自十二月十日，孙庆和青衫姑娘分开，后面便有些说不清了。后来平治公在梨子园被人行刺，将军非常气愤，张行和李御等人阵势很大，可蹊跷的是凶手至今没找到。”</p>

“十二月二十二日，将军回来，十二月二十三日，李舍长探得青衫姑娘在郎山镇，将军让张侍卫亲自去郎山镇接青衫姑娘。今天，张侍卫回城，没把青衫姑娘接回来。”</p>

“十日前，江公子送来三万只羊，一万只给东南军送过去，另外两万只已经全部分发至军营各处。……”小半个时辰，周成说了这几个月发生的大小事情。</p>

长鸣闭上眼睛，细细琢磨一番：“姑娘没回来，给李府后院，和青灵院的礼节可送了？”</p>

“前两日已经以青衫姑娘的名义送过去了，一切照办妥当，师父放心。”</p>

“太华姑娘可接过来了？”长鸣又问道。</p>

“在城南欢家巷子给太华姑娘置办了一个小院，院子不远处有个欢家书斋，太华姑娘把书斋盘下来，改成了‘红楼书斋’。我闲暇时去过两趟，生意还不错，城中许多夫人、小姐都去那买书。我也买了一本，放到书房了，师父闲暇时可翻着看看。”</p>

长鸣接着说：“明天我去一趟郎山镇，你和孙庆说一声，让他陪着我一起去，这几天城中的事务你看着些。”</p>

“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