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祭奠二</p>

“行了，大家都快点儿！</p>

先装车，把重的东西都放到车上。</p>

剩下的大人孩子一起拿着。</p>

特别小的，就别去了，全都留在家里。</p>

先把正事办了！”（四娘）</p>

四娘说的正事，自然就是全村公祭。</p>

都死了，就剩下她们这些，祭奠，烧纸，这些事情，自然也就落在了她们的身上。</p>

总不能只管自己家的，那么多绝户的怎么办？</p>

今天正好是一年，也是他们祭奠亲人的时候。</p>

虽然已经过去一年了，但是，大家才走到一半，就已经有好多女人开始控制不住，嘤嘤地哭泣了起来。</p>

路程走到四分之三，好多人就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p>

好在墓地并不远。</p>

等姚铁牛与大家将所有贡品摆放停当，随着纸钱一撒，所有女人，就齐声声地痛哭了起来。</p>

有人跪地烧纸，有人将一坛坛好酒，洒在地上。</p>

也不知道这些风俗都有什么用。</p>

不管是祭奠也好，还是陪葬也好，每一次，都是对现有社会物资的一种浪费。</p>

不管是烧了也好，倒了也好，还是埋了也好，活人还不够吃呢，宁可把活人饿死，也要这样大手大脚地糟蹋东西。</p>

不过，自然是没有人觉得这是一种浪费的。</p>

甚至姚铁牛这么抠门的一个人，也不觉得这是一种浪费。</p>

好像他平时节俭，省吃俭用，努力赚钱，最后，赚来的钱，就是用在这里的。</p>

一把火烧掉，一坛坛的好酒倒掉，精美的点心，作为贡品，摆放在这里。</p>

姚铁牛每次进城，连店都舍不得住，自己喝凉水啃干粮，甚至连一碗面汤的钱都舍不得。</p>

现在，一把火全烧了。</p>

人好像就是在给鬼魂打工一样。</p>

也难怪穷人永远是穷人，积攒了一年的财富，最后一把火，一个祭祖，全都用光了。</p>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给他们灌输的这种可怕的思想。</p>

不重活人重死人。</p>

好在男人就剩下姚铁牛一个了，所有的仪式，也都从简。</p>

集体仪式结束以后，各家的，又去给各家的上坟，烧纸，单独祭拜。</p>

毕竟只有她们家的，才有单独的坟包，才有单独的尸骨。</p>

祭拜结束，返程途中，大家也逐渐地从阴霾中走了出来。</p>

时近中午，太阳也从云层中照射下来，让大家的心情，也逐渐地好转起来。</p>

人就是这样。</p>

当时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恨不得死去活来的。</p>

这都一年了，大家再怎么难过，也是能自我控制的。</p>

毕竟人生还要向前，人总是还要活着的。</p>

不管是多大的难处，也都是会过去的。</p>

姚家村门口。</p>

姚家大黄，正带着三只小狗，以及一群半大的小孩子，在院子里等着这群大人。</p>

当返回的女人们，看到自己亲生的崽子们，什么眼泪，什么愁绪，就都没有了。</p>

“看这老狗，跟老驴一样，还越活越年轻了。</p>

夏天的时候，看着都快要死了。</p>

结果现在冬天了，又活过来了。”（五娘）</p>

“你要是再不活过来，今天就把你炖了。”（九娘）</p>

“旺旺。</p>

呜呜。</p>

啊啊。”（大黄狗）</p>

“嘿，</p>

你还要说话不成啊。</p>

难道你也成精了？”（十五娘）</p>

姚三宝的房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