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还一象牙呢。”</p>
“姑娘是个收藏家啊。”</p>
“就有这一出叫《牙痕记》又叫《败子回头》唱起来好听。”</p>
“您来来。”</p>
“胭脂粉好比那迷人的药～……虚情假意内藏刀～”</p>
师爷站在侧幕条对几位队员说，“要不人家是队长呢，你们听听。小曲、黄梅戏、大鼓、流行歌曲、评戏人家都行。一样一个味儿。都不一样。”</p>
“特别好听。评戏里特别好听的还有一段儿我师父教我的叫《杨二舍化缘》里面有这么一折。”</p>
“嗯。”</p>
“猛抬头用目撒，墙上站出一位女菩萨。</p>
菩萨她在墙上站，就好似日出东山飞彩霞。</p>
一轮明月江心照，雪地里现出一盆花。</p>
虽然她不是那天仙女，月里的嫦娥比着她。”</p>
“呦～您瞧瞧真带劲。”</p>
“师父唱的比咱有味儿，特别味儿，诶呦～”</p>
“那是脚气。”</p>
“其实最喜欢的还是什么呐？”</p>
“什么啊？”</p>
“京剧。”</p>
“国粹啊。”</p>
“拿这个京剧来说我会的还是比较多的，我爱京剧啊。像我听的那个京剧他都没听过。”</p>
“您什么我没听过啊？”</p>
孟孟正要往下继续说，突然想到一些事，耳尖泛红一直漫到耳根。推了九良一下，“台上别啥都说。”</p>
“您想到什么了啊？”</p>
“那就京剧嘛，我唱的你都没听过。”</p>
“不是我说大话，你一张嘴我就知道你唱的那段儿。对你就是这么了解。就有这能耐。”</p>
“一张嘴你就知道哪段？”</p>
“我小名儿中华小曲库。”</p>
“听着。”孟孟点了点九良，拉回他注意。</p>
“啊？”</p>
孟孟背着手瞪着眼睛张着嘴，“哪段？”</p>
“这是马桶粘刷子。”</p>
“什么叫马桶粘刷子啊？你不是说一张嘴就知道哪段吗？”</p>
“您干张嘴啊？您得出音啊。”</p>
“还得出音儿啊，听着。”</p>
“啊。”</p>
“hun～tun～哪段？”</p>
“您这是牙疼，这哪段都有啊。”</p>
“说什么大话呀？”</p>
“什么叫大话呀，有字没有啊？”</p>
“有，马～来～哪段？”</p>
九良张了张嘴“我唱一个你听听哪段。”</p>
“你唱。”</p>
“大～胆～”</p>
“诶，咱俩唱的好像是一段吧～”</p>
“你得唱整句的啊。”</p>
“整句的你就完啦。”</p>
“我还能接下下句来。”</p>
“你完了。将身儿来至在大街口，尊一声过往宾朋听从头。一不是响马并贼寇，二不是歹人把城偷。”老生的词九良唱的比孟孟还熟悉，二人齐唱更多九良托着孟孟。</p>
孟孟继续唱九良拦着“媳妇儿～不要再唱了～”</p>
“接上来了嘛？接上下句了么你？”</p>
“媳妇儿我唱半天啦。”</p>
“哪段？”</p>
“《三家店》”</p>
“行，还知道点。这是什么啊？当我爷们的，出门在外给他留点面子。”</p>
“我用你给我留面子？”</p>
“给脸不要是不是？”</p>
“谁给脸不要脸呐？你唱啊你接着唱啊。”</p>
“给你留个面子。这人气性大，在台上没事，回家好家伙气性一大把媳妇儿neng死，孩子leng井里。”</p>
“媳妇儿是好不容易娶的，孩子是费劲生的可不能，您回家别把我neng死就行。”</p>
“主要是他不会说单口。”</p>
“您都没了我还有闲心说单口呢？还想着挣钱的事儿呢？您不说相声了我以后也就不说相声了。”</p>
“这，给我自己留条命，也是给他留面子。”</p>
“您呐，别给我留面子。您唱。”</p>
“听着。明个看新闻啊周门孟氏凶（杀案）”</p>
“您唱吧，就别凶了。”</p>
“高老爷～”孟孟压着声音起的还有点高，逗得九良笑场把孟孟拦住。“您等会儿，高老爷？《牧虎关》高老爷来在牧虎关。花脸的唱段。”</p>
“我说了吗？我唱了吗？”</p>
“你唱没唱也是《牧虎关》。”</p>
“就不是！我唱完了嘛？”</p>
“他就是牧虎关，高老爷来止在牧虎关。”</p>
“高老爷来至在山海～关～”</p>
“山海关？”</p>
“城楼站定潘金莲。锯齿獠牙蓝靛脸。亚赛当年关美髯。张飞大闹乌龙院。猪八戒要过翠屏山。哪段？”</p>
“这我还真不知道。”</p>
“告诉你记住了。”</p>
“哪段？”</p>
“大杂烩。”</p>
“去你的吧。”</p>
报幕员让二人返场。孟孟让姐帮忙把吉他拿上来。回到台中央，台下姑娘喊着“孟云堂我爱你。”</p>
“脱一个。”</p>
九良没听清，“脱一个是说一个啊？”</p>
“我们是德云社，我们卖身卖艺不卖身。最起码得说一个。”</p>
“说完再脱。”</p>
“我脱你乐意啊？”孟孟锤了下九良。</p>
“回家给我脱。”</p>
孟孟抱着吉他，放到胸前，“九良给我买的小吉他，能听见么？”</p>
“能。”</p>
“你举脑袋上头去。”九良嫌弃着帮孟孟调低话筒。</p>
“嚯～还能这样呢？你都把它掰弯了。”</p>
孟孟弹了个小段儿九良带头鼓掌给孟孟吓一跳。“吓死我了，你别捣乱，乖～”</p>
孟孟弹了几声突然忘了弹到哪，“完了，还得重弹吧。”</p>
“好不容易相识一场</p>
为何你我又迷迷茫茫</p>
人生的路有好长好长</p>
我却在这个时候掉入了情网</p>
我好累</p>
你怎么不在我身旁</p>
是否我们应该好好的想想</p>
不要彼此再欺骗对方</p>
你的表现是那么平常</p>
可是我们就这样</p>
让我不明不白的空欢喜一场</p>
你的模样</p>
你的善良</p>
我真的真的比不上</p>
我恨我自己做事太匆忙</p>
没有对你好好的欣赏</p>
让你的心灵受到了创伤</p>
我都不知该如何补偿</p>
你我渐渐的忘记了对方</p>
这次是我让你受了不明不白的伤</p>
我们不明不白的爱上</p>
我们就这样结束了对方”</p>
一曲毕，台下响起掌声，九良有点动情，“媳妇儿～我以后一定不骗你。”</p>
“敢骗我你等着的。天儿也不早了把大伙儿都叫上来吧。”</p>
九良调动气氛，“上人！”</p>
“今天好多队都开箱。大家伙儿都拜年，我想都拜年没什么心意，咱大家伙的磕头拜年好不好？”</p>
“好～”</p>
孟孟举手，“我想的主意！”</p>
“咱看谁磕的响年终奖就是谁的。”孟孟和九良把桌子抬走。“咱一会儿大家伙听我口令，我说新年快乐，鸡年大吉大家伙儿说过年好，往前跑。”九良跃跃欲试，孟孟拉着九良和队员平齐。</p>
“都准备好，谁磕的快年终奖就是谁的。”</p>
孟孟抬手抱拳行礼，“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鸡年大吉～”</p>
“过年好！”</p>
大家一起往前跑，慢九良一步，九良咣的一声跪到前面，孟孟皱了下眉立即转换神色看向观众和其他人站定拜年后离场。</p>
九良跪在那拜年，“过年好，年终奖……”回头见台上空无一人。</p>
“什么玩意儿这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