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应嗣自是不信，但是这般多的珠宝，姜氏一个人能藏到哪里去？雇的马队也没在身边。</p>

“快说！贱妇！你把我的嫁妆藏到了哪里！你与和人谋划将我的嫁妆夺走！这般多年从未来找过我！为什么现在又要来把我从云端拉下来！你就半点见不得我好！你还算什么阿娘！你怎么担得起母亲二字！贱妇！贱妇！”</p>

元应嗣拿着鞭子一下又一下抽在姜氏身上，听得姜氏的惨叫哀嚎也丝毫不手软，很快姜氏身上便是血肉模糊。</p>

“来人，给阿娘好好治。”</p>

元应嗣累了，扶着腰喘着气，自从有孕之后，她便容易疲累。婆子拿出了一瓶金创药，扯开姜氏身上的破袄，便将药粉撒在她伤口上，随后拿手用力揉搓。</p>

“雅婷……呜……”</p>

姜氏已痛得说话断断续续，听也不甚清楚，眼前一片模糊，根本分不清自己现在身处何处，只迷迷糊糊道。</p>

“当初……便该……便该掐死了你！就……不该……不该让那老妇！接走了你！”</p>

“贱妇！你说什么！”</p>

元应嗣闻言指甲陷入了掌心，满面狰狞如同饿虎一般对姜氏扑了上去。</p>

镇北将军府水牢——</p>

宋川乌仍然被关在水牢里，此时的他意识有些恍惚，只看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女童，用她细嫩的手搭在自己的额头上，一声一声地喊着自己“朱菽”。</p>

那是一个多活泼可爱的女童，总是会甜甜地叫着他的贱名，然后把自己手里的吃的分给他一份。</p>

因为她喜爱蓝色的衣裳，于是乎从小到大，他们几乎都是穿一样的颜色。</p>

可是他内心里，是极讨厌蓝色的，只是从未表现出来。</p>

相反，他还会装作天真的模样，跟严氏撒娇耍赖，说他要穿跟二姐一样的颜色。</p>

“我倒是好奇，元清正何时养了你们这一帮暗卫……”</p>

宋川乌看着岸上来来往往巡逻的暗卫，尽量压着身上的寒意嗤笑道。暗卫们不为所动，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p>

这样一批暗卫，训练有素、武功高强，护在元清正身边，忠心耿耿，绝对不可能是临时招募来的。如若是元振为元清正准备的，那就不可能在三年前的从新崖让她出事。</p>

没错，三年前从新崖，那只兔子便是宋川乌的杰作。</p>

在他年仅八岁时，第一次谋划的，就是自己的嫡姐的命。</p>

记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只知道严氏将他护在怀里，告诉他要保护嫡姐，要事事顺着嫡姐，那是他唯一的骨肉至亲的时候。</p>

还是元应嗣冷冷地站在庭院角落里，看着他和元清正抢一个笔洗抢得面红耳赤的时候。</p>

小时候他们打架打得多狠啊，每一次都是龇牙咧嘴的。</p>

只是他从不曾真的用过力气，而元清正是真的下死手。</p>

这个时候，严氏便会斥责元清正，说她不知轻重。</p>

然后对受了伤的他假装心疼，擦些药油便罢了。</p>

他也会乖巧地说：</p>

“不痛，二姐只是闹着玩的，只是我皮薄，看起来才青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