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落日。
雨化田好似知道其中的秘密,心情急切的紧,目光大盛大,喃喃念道:“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他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要等落日,你究竟明白什么了,难道你知道破解这块残玉的法门了么?”
“我虽有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却还不是时候。”苏留抬头看了眼风沙卷席昏暗的天际,微微一笑道:“等到落日就见分晓了。”
雨化田抬手,侧首问道;“此时距离落日还有多少时间。”
马进良躬身回答:“禀督主,还有一个时辰。”
雨化田果断下令;“你领着人,去收拢东厂冷血黑骑部众,不服者斩立决,暂且等到日暮,再作计议。”
“是1
马进良神情一震,大声应答,躬身后退。那个熟悉的杀伐果断的雨督公又回来了。他心里莫名其妙的开心,简直是要炸裂开来。
这几边势力便在这小小的龙门客栈上,战了半日多的功夫,东厂死伤无算,连督主曹少钦也是丧身流沙堆里,只是众人的赤血纵然一时染红了黄沙,很快的被狂风骤卷而来的新沙掩覆吞噬,再看不分明。
金镶玉奇怪道:“这三个人怎么就在沙堆里不动了?”
邱莫言常言笑两人齐齐的盯着苏留,双眸似闭非闭,身子倒时差处于一种极静的状态,杨逸之想也不想,回答道:“我师父一点是发现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了。”
“你懂什么1
金镶玉给这半大的孩子抢白了一句,面子倒是有些挂不住了,娇柔的嗤笑一声,不顾他的躲闪,双手掐了掐杨逸之的脸颊,此时东厂的冷血黑骑连老大曹少钦都已经被人屠了,以他对手下部众之戾气,哪里还有人甘愿效死命,更何况,没有得到督公雨化田的命令,西厂的精锐死士部队绝命使也不敢放箭。
杨逸之好不容易推开了金镶玉的双手,倾身闪到邱莫言身边,道:“我怎么不懂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龙门客栈的算账先生也是太原开碑手的传入黑子摇了摇头,道;“不对不对,这如果这个秘密这么好参悟,那掌柜的也不会还在这里了。”
金镶玉嗤笑道:“还是老黑懂事,你这个小孩子懂什么,传说就是传说,既然是传说,那一定是缥缈无迹不可追寻的。”
众人视线下移,此时曹少钦的身子已经大半给扬起的风沙给掩埋住了,只是这恐怖的森森白骨,还隐隐的抽颤一两下,似未死绝,真是说不出的悚然。
而始作俑者唐斩却好像根本不急,他解开了头上有些傻气的头带,长发披散,依旧看不清岁数的面容上沧桑冷肃,眉间红痣如血,开始闭目养神。
刺客一诺千金,他既然已经决意要对苏留出那绝杀一刀,便要蓄养起衬的起那一刀的惊世杀气,那一刀一定比杀曹少钦的那一斩还要来的惊心动魄。
苏留眯眼看了一个时辰的炽日,杨逸之也跟着凝视空中炽日,看得眼睛酸痛,泪盈满眶,一无所获。
邱莫言跟金镶玉无不紧张关切的注视苏留,常言笑却自得独坐,趁此难得的喘息之机,悠然抚琴,琴声萧萧肃杀,正与这天地间的风沙相合。
金乌西坠,残阳如血,时辰已到。
放眼望去,只是这一片无边无垠的大漠荒沙,一轮夕日残照如血。
唐斩闭着眼,淡淡道:“时间到了,你出刀吧。”
苏留还是微微眯着眼,摇头笑道;“我不用刀,现在的我一用刀,必有人死,你跟雨化田我都不想杀。”
不想杀,自有不杀的道理,有些人确实也不该死,也是还有利用的价值。
“好,路是自己选的,杀人也不过头点地。你既然不用刀,我一定让你死的没有痛苦,只希望你黄泉路上不要后悔。”唐斩蓦地睁眼,眼眸厉光如同电闪,探手掣刀,那一把造型奇异的屠刀如同臂使。
他说话间,率先出刀,屠刀交藏背后,倏地翻腕斩地。
斩地,开沙,同时开杀!
这是试探性的一刀,刀气斩破沙地,掀起了两道黄沙形同一堵沙墙,将苏留罩在了里边,这几乎便是那时候斩地剔骨曹少钦的那一刀的复制版,只少了埋身于沙猝然挥刀这一节。
但如若苏留的应对出现了破绽,双目着沙子相迷,那也是自失了战机,接下来必然要遭受唐斩的剔骨雷霆一击,更何况,边上的雨化田虎视眈眈,说不得也将出手对付苏留。
苏留自然不是曹少钦,他自得微微一笑,闭阖双目,心神放佛完全融入了这一片大漠,脚步却一下后掠,如洛神飘忽,进退趋止,停身沙堆之上。
连城剑诀让他初窥剑径,此时这薄薄的黄策上记载这一句诗却是对他剑术的升华。
“大漠孤烟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