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影无奈一笑,拿下[一叶障目],将傀儡身恢复到女身,脸也暂时变成自己的本来面貌。
“这还差不多。”程坎没好气道,“说吧,这次到玄元水境,是不是又要烧碧阳水宫?九黎老贼残害天道宗弟子,还污蔑你被云知意夺舍,我就知道你肯定咽不下这口气!”
林素影眨眼,“你就不怕我真是被云知意夺舍了,现在坐在这里骗你吗?”
程坎白眼,“你这个人我还是认得清的,云知意还要脸,她就算真把你夺舍了,在五绝会馆可干不出那么多不要脸的事来。”
洛怿莞尔一笑,不置可否,“虽说人人都传你被云知意夺舍,当日冲出天道宗用得也全都是云知意的手段,但我和程坎未曾亲眼所见,还是相信你就是你。”
林素影叹气,“你俩还不如信了,跟我撇清关系的好。”
天道宗之事已经连累了太多人,她如今顶着云知意的身份,不想再让程坎和洛怿无辜被牵连。
依着九黎老贼的秉性,要是这么大个把柄被他抓到,一定会趁机除掉程坎和洛怿这两个不听话的炼虚天君。
洛怿眉眼柔和,看着林素影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我一个医修,能修到炼虚还未埋骨荒野,自然是有保命的法子。当年你可以冒着被打入炼魔大狱的风险为我杀杏院监院,今日我也不能弃你不顾。”
程坎点头,“就是,你可别瞧不起我们,也不看看你现在才多大点修为,结丹后期?你拿什么跟九黎老贼斗?你就说吧,这次你准备怎么干?从哪开始烧,我拾柴,洛怿放火,你在旁边拍手看就是了。”
林素影握拳不语,眉头紧锁。
程坎气愤的推她一把,“你还是不是当年天不怕地不怕的林素影了?当年洛怿被杏院监院欺凌剥削险些丢掉性命,你二话不说提剑杀人救出洛怿,还在墙上留下[杀人者林素影]的字。”
“之后一把火烧了杏院,烤着火等着铁血盟抓你,眼都不眨一下,最后九黎老贼求着你出监牢你也不出,非要他给洛怿个公道,可给九黎老贼气得咽不下吐不出,最后处理了杏院一大批败类才给你请出来,别提多痛快了。”
“你当时也不过元婴期而已,面对整个碧阳水宫和九黎老贼都不曾怕过,怎么现在多了我们两个炼虚帮手,却怂得一句话也不敢说,你的胆呢?你当年对着九黎老贼怒骂老匹夫的狗胆呢?”
洛怿点头,那天在五绝会馆看到宁致远,她便想起当年的自己,若不是林素影,她可能早都在杏院化作枯骨,何来今日成就。
医修济世救人,有原则底线,但对林素影,她洛怿没有。
林素影苦笑,“我当年的狗胆也是方守真给的,要不是因为他,九黎老贼早把我碎尸万段了,他现在都不在了,我还哪来的胆?”
“他不在还有我们,这碧阳水宫你尽管烧,天塌了我们先给你顶着!”程坎激动得站起来。
林素影忽然拍案而起,“你们俩就不能不掺和我的事吗?安生日子不想要了吗?非要全修真界通缉你们追杀你们,逃没处逃,躲没处躲,整日提心吊胆脑袋提在手里才开心吗?”
“林素影你……你要气死我啊!”程坎偏头,暗自生气。
洛怿不紧不慢的站起来,“被通缉又何妨,愿意逃便逃,不愿意便与天下为敌,人若想活,总有活下去的法子,哪怕变成鬼变成魔,也能活,这难道不是你当年告诉我的?”
那年冬日,彼时只有结丹期的洛怿,遍体鳞伤失魂落魄的走在结冰的河面上,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不知道出路在哪里。
“你是要寻死吗?那麻烦你往远处死一死,别惊了我的鱼。”
那时的林素影坐在湖面上垂钓,嘴上无情,但还有正义感,还乐意管闲事,还能为了不相干的人仗剑杀人。
但现在,她死怕了,没胆了,她自私自利,只想管好自己,不想再拖累无辜的人。
可她不去拖累,这两个家伙竟然上赶着要跟她绑一起沉塘,林素影心头温热,鼻头酸涩。
“好,我提前说好,可不是我求着你们的,是你们自己非要往火坑里跳,到时候出不来,谁敢怪我,我立刻翻脸无情。”
闻言,洛怿柔和的笑起来,程坎也笑出声,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布袋,哗啦啦的倒了一堆玉简在桌上。
“来来来,这都是我这些年收集的碧阳水宫和玄元穆家的肮脏事罪证,你看是要玩明的还是来阴的,我个人喜欢玩阴的,事情搞大了,看热闹才痛快!”
这时,一个英姿飒爽,穿着冰冷银甲的长腿女人忽然出现在几人背后,靠在柱子上打着哈欠。
“这么热闹居然不叫我,林素影你的良心可真是坏透了。”
林素影转头,孤一心居然也来了。
程坎看到孤一心忽然出现,又惊又恐,洛怿也是莫名其妙,她明明封死这里了啊。
“你从哪冒出来的?”程坎问。
孤一心眉头微挑,扫了眼程坎挂在腰上不离身的三杆笔,“你三槐堂可是个热闹地方,也是我最喜欢的地方。”
程坎下意识的按了按腰间的三杆笔,“所以你一直都寄灵在我的法宝上?那我这些年……你都看到了?你这样是不是太不道德了!”
孤一心没搭理程坎,她作为大荒最权威的情报收集者,自然有她独特的获取情报方式。
孤一心看向林素影,扬唇一笑,“我知道九黎把仙器藏在哪里,说句好听的来,我就告诉你,这次不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