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记错？”云霁寒反问我。</p>

我是个路痴，我指的路，大概不可信。</p>

我摇头，道：“不会错。”</p>

我从腰间掏出一个荷包，荷包里塞着一张纸，我把纸摊开，指给云霁寒看。</p>

“就是这里。”</p>

目的地被我用红色朱砂笔标记了。</p>

云霁寒接过我那张纸，抖了抖，看着我画得勾勾巴巴的“地图”，说：“比鬼画符还难看哪！”</p>

哎呀！这个都不是重点。</p>

我把云霁寒带到了地图所指之处，云霁寒抬头，念出店铺牌匾上的三个字：“聚缘斋。”</p>

“嗯嗯！”我整了整衣衫，先于云霁寒走了进去。</p>

门口的伙计见到来人是我，向我作揖：“主人回来了！”</p>

“嗯！”我象征性地点点头，对他说，“最近如何？”</p>

“一切安好。”伙计应答道。</p>

这时候，就有一个中年男子从柜台前走了过来，他说：“主子归来了。”</p>

我点点头。</p>

中年男子往我身后望去，我回头看云霁寒缓步而来。</p>

“三哥，这位是刘掌柜。”</p>

云霁寒打量了刘掌柜一眼，并未多言。</p>

我对刘掌柜笑笑，说：“他是我家中兄长，一向不苟言笑，刘掌柜不必介怀。”</p>

我又指了指楼上，说：“我上去瞧瞧。”</p>

“是。”刘掌柜拱手应道。</p>

云霁寒往一楼的大厅瞧去，一楼空桌和空席很多，只有零星的几位客人在下棋。</p>

我拉上云霁寒上了楼，二楼是一间间的隔间，隔间外挂着牌子，牌子上写着“勿扰”。</p>

我带着云霁寒又往上走，到了三楼的一个小间，里面十分简单，只有一桌一席而已。</p>

“三哥请！”我引着云霁寒进去，云霁寒打量了一下室内，还是走了进去。</p>

“翊儿何时，还为自己置购了店面？”云霁寒坐在席子上，用手指点了点桌面。</p>

我取了一套烹茶的用具，端到桌上，坐在云霁寒身前。</p>

“两年前，稷儿出生之后，你终于肯放我出宫，我心里实在憋得慌，就置办了些店面，想着就算以后你不要我了，我也有能力养活自己。”</p>

云霁寒眉毛跳了跳，他心里肯定在想，朕何时说过不要你了！</p>

“这一条街上，有十六、七家都是我的。”</p>

我慢条斯理地烹茶，瞧着云霁寒脸色又不大好，便说：“本来是想着随便做几家看看，赔了就不做了。没想到居然还都蛮赚钱的，于是我就盘了间房子，开了聚缘斋。”</p>

“嗯。”云霁寒冷硬地应了声。</p>

“这里不是寻常人能进来的，需要办会员，所以能进这聚缘斋下棋饮酒听曲的，都是非富即贵。”</p>

“嗯。”云霁寒听着，敷衍地应了声。</p>

火上煨着水壶，我起身走到墙边，转动了墙上的烛台，雪白的上面霍然往两侧打开来。</p>

墙之后，摆放着密密麻麻地，一人多高的一本本书册，它们一堆堆地放在这里，有的高有的低。</p>

云霁寒起身走过来，他拾起一本书册，书册上没有名字，他把书册翻来，翻看了两页之后，他把书册放回原位，又拿了另外一本翻看。</p>

云霁寒又如此翻看了几本之后，他抬头看向我，说道：“这年礼，惊吓到朕了。”</p>

我见云霁寒阎王爷上身，退了一步，要伏身跪礼，却被云霁寒拉住了胳膊，他把我拉进怀里，捏住我的下巴，说：“原来朕的皇后，如此……”</p>

“腹黑。”我抢在云霁寒之前说了出来。</p>

“哼……”云霁寒瞟了眼身后的这些书册，道，“你把这些客人的谈话记录下来，意欲何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