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着修点点头，便走了出去:“在这儿呢！”</p>

“小主子！园子大！您可别走丢了。”</p>

“长生你说得不错，我现在确实找不着北了。”</p>

“小主子，您当心脚下。”长生为我开路。</p>

我灵机一动，问长生:“长生啊？这个柳老先生，为什么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园子呀？”</p>

“回小主子的话，此地是柳老先生的祖宅。”</p>

“他的儿女呢？”我问道。</p>

“儿子早夭，女儿被柳老先生逐出了族谱，后来下落不明。”</p>

长生回道。</p>

我顿住脚，把零碎的信息串联在一块，拼成了一条完整的故事线:女儿改名换姓，父女决裂，女儿家变，父亲为救女儿一家，触怒龙颜！</p>

“呵！”</p>

我用手捂住眼睛:“可怜啊可怜！”</p>

我才可怜吧！我这回拿的剧本，怎么这么难呀！</p>

还好，刚才有所收敛，不然真把这副身子的外祖父气死了，等我死了，司徒书雪的灵魂还不把我剐了！</p>

“小主子，柳老从前不是这样的，他这个谏臣格外积极参与政治，为人也仁厚，说句大不敬的话，柳老对主子，如亲生儿子一般，主子那些年艰难，还好有柳老在一旁开导。可能是因为被罢官，他受的打击太大了。”长生说完，又抹了把泪，“奴才从小就和主子在一块儿，主子吃得苦，三天三夜也说不完。”</p>

难怪柳老不待见我，先皇后从前定是没少磋磨皇后和云霁寒。</p>

“嗯！”我点头，重新回了厅堂，他们俩还在喝呢！</p>

我走进去，这回真的是发自内心恭恭敬敬地行了礼:“翊儿年纪小不懂事，还请柳老先生不要怪罪。”</p>

“哈哈！罢了罢了！”柳谊笑着，胡子上还带着酒渍，他喝起酒来，好像就飘了，看我的时候也不是那么敌意了。</p>

柳谊用那只苍老枯瘦的手把我扶起来，“嗯！这才对！”</p>

我又坐回云霁寒身边，听他们两个闲聊。</p>

“诶？小丫头！”柳谊突然问我，“你可要用点儿什么点心？”</p>

我想了想，道:“甜食从不挑剔，除了茯苓糕。”</p>

柳谊微微愣了下，冲着外面的下人喊了声:“上盘千层油糕。”</p>

“好呀！翊儿多谢柳老太爷。”</p>

老头儿脸上笑容又多了些。</p>

吃了糕点，我有些犯困，打了个哈欠，云霁寒望了望门外的天气，他对柳谊说:“老师，学生这便告辞了。”</p>

“好！”柳谊起身，云霁寒上前扶住他，把拐杖递给柳谊，他说:“学生明日再寻几个仆从给您送来吧。”</p>

“用不着，老朽腿脚好着呢！”</p>

二人又聊了一路，直到出了柳园，柳谊目送着我们离去，我频频回头，修也是。</p>

这一别，怕是再也见不到了，司徒书雪，我就帮你多看几眼吧。</p>

回了“好再来”客栈，小九和雪儿在小榻上玩闹，一到晚上，他们便不老实。</p>

云霁寒也脱了靴子，他喝得有点多，醉醺醺地倒在床上，他酒品好，喝多了也不说话，倒头就睡。我替他解开束发，把被子盖在他身上。</p>

云霁寒拉住我的手腕，说:“不许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