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夜说:“我若对你了如指掌，还会被你拿住吗？”</p>

我被他的话噎住，李叔夜轻声说:“翊儿，师父不会害你。”</p>

“嗯。”我点头，“你回去吧，明日还要早朝。”</p>

李叔夜低头，眼里星光叫我一瞬间差点又跌进去，还好我反应快，往后跳了一步，李叔夜愣了下，他说:“总有一日，师父会告诉你一切。”</p>

然后，李叔夜跳进了茫茫夜色。</p>

下毒的人，不是他，真好！</p>

我揉了揉额角，既然不是他，还会是谁？下毒之人，便是刺客，他们置我于死地，有什么利益可图？</p>

翌日，我先去给皇后请安，未央宫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皇后躺在床上，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p>

“儿臣给母后请安。”我跪在地上，给她行了个大礼。</p>

皇后抬起沉重的眼皮，她的眼神很迷离，好一会儿才找到我，她抬起消瘦的手。</p>

“你过来！”</p>

我一听这三个字便头皮一麻，她该不会又要罚我，从小到大我可领会过不少。</p>

“是！”</p>

瞧她现在这副样子，也打不了人，我便跪伏到她身前，握住了她一直抬着的手。</p>

皇后用微弱的声音对我说:“你救了寒儿，本宫谢你。”</p>

我嘴角一抽，她居然谢我？看她眼角滑落的泪水，我有些明白了，这女人此生最大的期望就是云霁寒，云霁寒绝对不能出事。</p>

我松开她的手，对着她又嗑了三个响头，说:“儿臣只是做了分内之事。”</p>

我再抬头看她时，她正笑着看我，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对我笑。</p>

妍若姑姑手里捧着一个锦盒，她把锦盒递过来，我双手捧着。</p>

皇后说:“赏你的，好好收着。”</p>

我把锦盒放在一边，又冲皇后嗑了个头，说:“谢母后恩赏。”</p>

一切都做得恭恭敬敬，让皇后挑不出一点儿毛病，这样才能在不求救云霁寒的情况下，安然走出未央宫。</p>

“母后，该喝药了。”一个年轻的少妇从外殿进来，身后的宫人端着一碗药汤。</p>

她便是太子侧妃慕容烟岚。我对这女孩儿的印象极少，宴席上倒也见过，只记得她常跟在云倾城身后，她很少言语，看上去格外高冷，云倾城欺负我的时候，她也是冷艳旁观，今日一见，她依旧是那样的高贵冷艳，与云霁寒倒是绝配。</p>

我向皇后恭恭敬敬地道了声:“儿臣告退。”</p>

皇后摆摆手，她见慕容烟岚进来了，脸上露出欣喜与宠溺，慕容烟岚把药拿在手中，一勺勺小心地喂给皇后。我起身离开。</p>

出了未央宫，就连秋实都说:“主子！您今日出来得真快。”</p>

我坐上软轿子，把手里的盒子打开一个小口，里面是火红一片。心下疑惑，待我把它完全打开，竟然是一套嫁衣。</p>

这是何意？皇后准备把我嫁出去了？</p>

我心里又别扭起来，皇后可能不知道他儿子是不打算拿我和亲的，但这嫁衣太刺眼，叫我又不觉得皇后可怜了。</p>

第二站自然是要去拜见皇帝的，昨日舟车劳顿，今日可找不到别的理由了。到了勤政殿时，我瞧见了吉公公正站在廊下，正对他身后的小太监吩咐着什么，吉公公眼睛尖，看到我走过来，便对那两个小太监说:“下去做事儿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