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p>

“呃？”</p>

“交给我吧！”</p>

“抱歉，这封书信必须面交。”</p>

“我就是白曼彤！”</p>

……</p>

当天在她的办公室里看过未婚夫的遗书后，白曼彤并没有表露出顾楫想象中的悲伤。</p>

假如白曼彤看了之后哭哭啼啼，其实他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的，来之前也着实害怕会是这样。</p>

只是当看到她看完之后，随手就把遗书塞在抽屉里，表情淡然地转身给他沏水时，他又莫名感到愤怒，为他的好友觉得不值。</p>

于是对白曼彤递来的茶水也是不接，起身说道“故友遗愿既已送达，白小姐，我就告辞了。”</p>

“那，谢谢顾先生了。”</p>

白曼彤低头看着手里的白瓷茶杯嘴里说着。</p>

当顾楫点点头转身走到门口时，里面传出一句：“顾先生是不是以为我很不近人情？”</p>

“白小姐如何，顾某难以置喙。”</p>

“顾先生，还请留步……”</p>

出于礼貌顾楫回到屋里，白曼彤拉开抽屉取出那封遗书，坚持要顾楫看看。</p>

推辞不过，顾楫接过书信看完才明白自己老同学和这位白小姐之间的纠葛。</p>

张白两家是多年故交，有通家之好，同朝做官且皆为帝党。</p>

封建时代家长的一句戏言，皆不容轻忽。</p>

两家祖父当年“世代联姻”的这一句玩笑，落到张业胪和白曼彤这里时，时代也早已变化了。白曼彤的父亲是个开明士绅，白曼彤自幼就在金陵女子文理学院接受的现代教育。</p>

而张业胪堪称是江宁纨绔。</p>

作为一代才俊，以放浪形骸为风雅，秦淮河畔狎妓、画舫里吃花酒都算不得什么。且早早就收了几门陪房，还替一个书寓里的女子赎了身。</p>

两人自幼也没见过两次面，大了以后更是互相嫌恶。白曼彤觉得他是个花花恶少，而张业胪也觉得白曼彤这里妨碍了自己寻欢作乐。</p>

两人之间感情自然是谈不上的，恶感到是不少。却有一个共同之处——都在反抗这段莫名其妙的婚事，对封建婚姻的桎梏无比痛恨。</p>

白曼彤的父亲自然早就知晓这个名义上的女婿风评，只是碍于礼法，能拖则拖哼哼哈哈。而张家因为张业胪的强烈反抗也无可奈何。</p>

张业胪虽然是个纨绔，却也不全然是个草包，否则也不会和顾楫交了好友。行为风流是一回事，思想却也是相当的进步。</p>

在军校里颇能吃苦，军事操练和军官典籍考校成绩都非常出色，战斗中也非常英勇。遗书里他明确和白曼彤表明，此战不论生死以后都不再遵从婚约。自己已有心爱之人，不愿耽误白小姐云云……</p>

看完遗书后，顾楫很是尴尬，白曼彤到是没有表示。得知他刚刚伤愈后，又找来大夫给他探诊。</p>

自此之后，两人算是有了交往。</p>

直至今日，顾楫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天明媚的春光，刺的他睁不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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