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夏无奈,再次重复当时的情况,但是没有任何新意,毕竟已经重复了那么多遍,假如没有发现的细节,早就被别人逼问出来了。
如今她背诵这段话,说得无比流利,没有半点磕磕绊绊。
“叶开,托马斯,当时我站在门外偷听,秦先生在里面自言自语说了很长时间,然后突然就没有声音了,我等了很久,进来查看才知道他消失,这个房间没有任何密道,即便是空调的通风口也无法让人通过,更何况他没有任何理由要从那里逃走,巨木博物馆是他的家,是他的产业,他是这里的主人,到任何地方去,做任何事,都有完全的自主权,所以他根本不可能故意隐藏自己的行踪……我怀疑他在空气中溶解了,就好像古书上记载的那些水蒸气做成的人,太阳一晒水蒸气蒸发,然后整个人就消失了,包括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了碎末,丝毫都不会留下来。”
她现在说的是另外一种传说,人类世界当中已经混入了各种形态的奇怪人种,他们处于人和非人之间,本来都应该加入非人协会,但是因为历史条件限制,他们流落在世界的各个角落,最终因为很多特殊的机缘突然消失,失去踪迹。
这些事情从来没在证实中出现,只有各个朝代的野史做了记录,听起来匪夷所思,但细想起来却完全有可能。
我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如果他在这里消失,又为什么费尽心机从你的家族借到了天子神锯,在森林中寻找?难道找到阴阳人偶之后,他就觉得任务完成可以消失了?卡夏,你说的话我完全不能同意,就是因为我觉得秦成沛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他想找到黄金人,做到长生不老,正在兴头上,怎么可能自杀?就算他是水蒸气凝聚成的人类,也会等到最后的胜利时刻,不可能中途撤离。”
我已经研究了秦成沛的所有资料,也看了他留在巨木博物馆的所有视频,从他的面相和情绪我都能看得出,他是一个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人,既然已经找到了天子神锯,那就一定能找到黄金人。
卡夏叹了口气:“那我就不知道了,秦先生有很多事情瞒着我,他虽然把最后的遗言托付给了我,但更多的秘密都在薇薇安那里,不如现在我就把她叫来,我们当面对质,让薇薇安告诉你们一切。”
作为经验丰富的调查员,我知道这样做肯定不妥,如果我们想单独约见薇薇安,会刻意去找她,而不是直接在这里当面锣、对面鼓,一旦闹出矛盾,再想修复关系就太难了。
按照秦成沛留下的文件,如果他死了,巨木博物馆所有的财富都属于薇薇安,那时卡夏很可能就遭到驱逐。
我为了卡夏,也不可能现在就同意把薇薇安找来。
托马斯摇了摇头:“我还有一个办法,能够知道阴阳人偶到底跟秦成沛之间有什么关系?那就是,你们古老的华夏‘曹冲称象’的故事也就是阿基米德测量王冠的办法,我们把阴阳人偶放进水里,测出它们的体积和体重,就能知道秦成沛对男性人偶做了什么?”
这当然是一个非常暴力的手段,不到万不得已我们绝对不会这样办,可是现在似乎已经到了山重水复的地步。
托马斯对自己的想法很有信心,立刻要求:“我们三人来表决吧,如果多数战胜少数,就能够开始测量人偶的体积。”
对于真正的科学家来说,这其实是个愚蠢的办法,假如把人偶放进水中出现其他问题,人偶消失,那我们所有的忙碌就白费了。
卡夏和托马斯同时举手,两票战胜一票,他们胜利了。
卡夏立刻吩咐人,准备两个巨大的水桶装满水抬过来,分别放入两个人偶,看看他们的体积有没有变化?重量有没有增加?
托马斯在旁边坐下来,满脸都是困惑,沉默不语。
我直接告诉他,这样一来很可能毁掉阴阳人偶,我们所有的探索行动就破灭了。
“托马斯先生,我们再缓一缓,或许还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托马斯的表情变得十分苦涩,轻轻摇头:“叶开,我们实在没有好办法了,在你之前有很多人提出了各种各样的办法,包括叫魂、周易八卦、占星术,但忙碌了大半天,秦成沛不见半点人影,如今我可以武断地认为,秦成沛已经进入了阴阳人偶的身体,当把它们放进水里,也许秦成沛的魂魄就突然回来了。”
这些话没有任何逻辑性,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但是我还是佩服托马斯,在极端的条件下推断,突然间想出了办法,让我们探索阴阳人偶的路又向前推进了一步。
很快,两个直径两米的巨大水桶推进来,有人打开了水晶棺的盖子,准备把男性人偶抬出来,放进水桶。
那个时候我距离水晶棺材很近,一直注视着男性人偶的眼睛。
突然间,他睁开了眼,眼珠快速的一转,向四周望了望,随即又闭上,前后不过十分之一秒的时长,但我还是看到了这一切。
我并不在乎他有没有真正活过来,但是从他睁眼的那一刹那,我感觉到其中的眼神像极了秦成沛。
现在我有了答案——“秦成沛已经和男性人偶合为一体,我们目前看的是人偶,但它的内在魂魄就是秦成沛。”
这种发现让我精神一振,足以证明托马斯的想法完全正确,已经找到了破解阴阳人偶的关键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