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后头响了起来：“你们是哪个峒子的莫？”</p>

那几个孩子一听，全回头看我。</p>

我压低了声音：“九里灯峒的。”</p>

这几个孩子，就是九里灯峒的。</p>

“哟，这么晚了，不回家，往这里来了？”那女人关切的说道：“别是走岔了吧？”</p>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p>

“是嗦。”我压着嗓子继续说道：“记得这条是下山路，怎么越走越高。”</p>

大潘白了我一眼，打了个手势，意思是我说话口音不标准。</p>

不标准也不能你来啊——你那嗓子，烟酒不忌的，一下就听出来了。</p>

眼角余光看到，那女人就站在离我们不远的一棵大树下头，月亮光在窸窣树影之中撒下去，照到了半扇裙子。</p>

她大半个人，则在黑影之下。</p>

有微微的神气。</p>

“那就对了，跟我走吧，”那个女人的声音非常柔和：“我领你们回家嗦。”</p>

我跟过去——故意把身子屈下，装成了矮子。</p>

结果还没靠近，那女人忽然说道：“小娃子——听你口音，不像是本地的嗦。”</p>

这女人的身影忽然往后一退，声音也一提：“是哪里来的？”</p>

带着几分警戒，几分凌厉。</p>

大潘瞅了我一眼，眼神一沉，意思是，穿帮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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