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和海的那边是什么？白皙的双臂紧紧抱着膝盖，海风将她齐肩的发吹散，飞舞在风中。十六岁的她出落成一个清秀可人的少女，这里没有铜镜，只是偶尔从洗脸的水中看到自己的样子，望着红彤彤的夕阳逐渐落入海平面，风儿带着凉意，黑暗如浓墨般晕染开，将暮色渐渐吞噬，这才依依不舍地起身离开。</p>

走进林子里的小路，窸窣之声立刻令她警觉起来，快速扫视四周，猫腰将匕首抽出来紧紧握在手心。</p>

有力的手臂突然从背后扣住了脖子，另外一只则将她的身体扣紧，丝毫不能动弹。心脏跳得突突直响，南絮瞬间嗅出是师傅身上干净的味道，惊悸不安，奋力用脚企图攻击他的小腿。</p>

一掌将她打出老远的距离，凌奕幽暗的双眸适着极致的寒戾，冷漠的语气说：“早知道你明日会死，我就不该在你身上浪费时间！”</p>

南絮紧张地看着他，顾不得疼痛，心跳得又急又乱，妥协地说：“让师傅失望了，无论结局如何，我一定会全力以赴。”</p>

初来时她的个子不算矮，可到了后面却没有增高多少，以至于到现在她的身高只能达到自己下巴的位置，凌奕已然在饮食上暗中照拂，可她根本不吃肉还是长了副纤细的身体。明日的淘汰依旧需要体能消耗，通过才可以开始学习用剑，她爆发力很好，但耐力远远跟不上同期留下来的人，若是需要消耗体力的厮杀她没有任何胜算，这一切都是他先前没想到的。</p>

凌奕腰脊挺得笔直，居高临下的姿势冷眼看着她，“明日与以往不同，是抽取名字一对一，输的人必须死！”</p>

他脸上的失望溢于言表，南絮很内疚，觉得辜负了他的耐心，若不能继续拥有好运，就再也没有回报的机会，突然想起这些年，同期的女孩早就主动或者被其他男孩占有，若不是师傅看得紧照拂及时，自己早就失去了清白。她看不见明天，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初动的春心和极致不安，她的脸烫到了耳根，心如小鹿乱撞，犹豫片刻后，垂目避开他的目光，小声轻颤着说：“师傅，我的身子可以给你吗？”</p>

少女的勇敢和羞涩，猛然打乱了凌奕原本平静的心绪，心头一颤，生出莫名的悸动，极力自持，大步上前，一个重重的巴掌扇在她脸上，声音低沉清冽：“这么没信心，看来，你平时还是太散漫了！”</p>

这个又狠又重的巴掌，不只是扇在脸上，更是打痛了她脆弱的心，痛击着仅存的些许尊严，身体控制不住抖得厉害，滚烫的脸红得能掐出血一般，努力控制着情绪，跪地双手摊平后合拢，恭敬行了个大礼。</p>

“不要让我失望！”看着纤弱的她，凌奕心下一沉，真希望自己可以狠得下心或者能弃之不管。</p>

看着那抹高大修长的背影，慢慢融入夜色之中，南絮紧张的情绪得以缓解，重重地呼吸，怀揣着沉重的心情走向住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