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关系纷杂，不知有一种名为‘侍属’的关系，栎阳姑娘可曾听过？”</p>
从未听说过。</p>
但凌风既然在这个时候提起，这势必和她有什么联系？</p>
于是栎阳如故仰着头，等着他接下来的话。</p>
后者却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侍属……顾名思义，栎阳姑娘至少猜得到这是一种从属关系。二人之间，一发号施令，一被迫遵从。否则……”</p>
“否则怎样？”虽是在问，栎阳如故此刻却隐约猜到了些什么。</p>
凌风单独与她说这些，莫非她和谁直接就是这种从属关系？</p>
这些诡异的东西，栎阳如故是一概不懂的，她自然不可能成为主动的那个，那么想来，凌风是想和她说，她是谁的侍属？</p>
答案呼之欲出。</p>
除了裴玦，似乎没有第二人选。</p>
“小如故，你是想与师父动手么？”裴玦见她架势已经做了出来，却迟迟没有动手，仿佛陷入了什么回忆当中，不由得出声道，“那可是欺师灭祖的事情，小如故真的想好了么？”</p>
欺师灭祖？</p>
见鬼的欺师灭祖，他又不真是她的师父。</p>
再说了，栎阳如故也就是做出了一个排斥他的动作而已，又不是真的要打他，毕竟她也打不过。</p>
南宫彦青虽没有说话，却在裴玦说出“师父”二字的时候，微微挑了挑眉。他盯了裴玦好半晌，却也没瞧出什么其他的来。</p>
又过了一会儿，宣告放弃。</p>
栎阳如故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裴玦，向南宫彦青投去求助的目光。</p>
南宫彦青也有些犹豫，旋即凑到她耳畔低声道：“不如先答应下来。若是一直这样下去，腿长在他身上，他一直跟着我们，也没有办法。倒不如……”</p>
南宫彦青的声音愈发低了，但栎阳如故还是听得清清楚楚。</p>
先答应下来，等裴玦与他们共行，他们就不信这人没有休息的时刻。</p>
什么时候他睡着了，再对他下手，岂不是容易得多了？</p>
“你爱跟不跟！”栎阳如故道，“别碍着事就得了！”</p>
裴玦这时却忽然笑了，但他什么也没有说，默默跟上了三人。</p>
“小如故最好不要打什么坏主意，倘若师父死了，小如故也会死哦。”</p>
裴玦的声音忽然在栎阳如故脑海中传来，惹得她步子一顿。</p>
裴玦死了，她也会死？</p>
什么玩意儿！</p>
要是放在先前，裴玦的这话栎阳如故连半个字都不会相信，但是在凌风与自己说了那些话之后……栎阳如故却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了。</p>
真的吗？</p>
她并不知道。</p>
或许她可以挑一个众人都不在的时候，问一问凌风，但至少眼下，裴玦的话成功打消了她的念头。</p>
万一他说的是真的，栎阳如故可不想赔上自己。</p>
她有些闷闷的，早知道这样，刚刚也不应该说出那句话了——看着光明正大跟在他们身边的某人，栎阳如故深深地怀疑自己是被坑了。</p>
本来裴玦跟上来，还得找一千一百个理由，虽然那些理由完全不成立，也比他现在这样完全没有障碍的好啊。</p>
栎阳如故叹了口气，认命地扫着山间贫瘠的土地。</p>
算了，别的先不谈，至少先把要用的药找到吧？</p>
他们这会儿找的都是一些常见的药材，并不难找，只不过需要的种类比较多，凌风又是一个精益求精的人，那些药材外面卖的无论他用得上用不上的，他通通都要拒绝，就是要自己去寻。</p>
疲于奔波，这一天过得很快。</p>
不知不觉，离京城已经有一段路途了。众人原本也没有要回去的打算，直接将准备好的防水皮毛拿出，又砍了一些树的枝桠，支了几个帐篷。</p>
其实要想找个住宿的地方也不难，但刚好有一味药，只在半夜的时候绽放，几人又都不是那种讲究的人，干脆就住在了山里。</p>
寻了一个大口的山洞，帐篷就支在洞口，外面特意收拾过枯草和树枝之后，点了两个火堆。</p>
除了休息的地方条件不怎么样，其他都是顶好的，对于几人来说，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反而还觉得十分新奇。</p>
这份新奇一直维持到了傍晚的时候。</p>
“啪！”</p>
是一只吸饱了血的蚊子。</p>
打死一只，又陆陆续续来了好几只，但凡是露在外边的肌肤，就没有没中招的。</p>
夏日到了，山林之中虽然相对凉快了一些，但也是滋养蚊虫的好地方。几人或多或少被蚊子叮了包，其中以栎阳如故为嘴。</p>
不得不找了防蚊虫的药草，好生熏了一番，才赶走了这些讨人厌的东西。</p>
做完这一切，早早简单洗漱一番，钻进了帐篷。</p>
入夜，周围很快安静了下来。</p>
帐篷一共搭建了两个，一行人三男一女，栎阳如故自然是和南宫彦青在一起的。</p>
只是此刻，她坐在帐篷的一个角落里面上没有一点表情。</p>
“阿言？”南宫彦青总觉得栎阳如故这些日子有些奇怪，对他似乎有些若即若离的。</p>
是他哪里做得不好么？</p>
叫了一声，却没有得到栎阳如故的回应。</p>
他又伸手将栎阳如故拉扯了过来，道：“阿言，你若是有什么心事，不要瞒着本宫。”</p>
“哈哈哈，哪……哪有什么心事啊。”对上南宫彦青的双眸，栎阳如故才回过神来，连忙道，“只是在想你今日出场的方式，帅炸了而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