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裳一手环胸，一手摸着下巴。</p>

左看看许予。</p>

右看看叶楚月。</p>

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春天，是许师兄发、情的季节。</p>

那边。</p>

左天猛、大长老几个人很是担心地望着万剑阵里君怜月摇摇欲坠的身影。</p>

五长老长叹了口气，“这孩子，昨日能有勇气，当众说出那般豪言壮语，就已是万分不易了，何必强求更多呢。”</p>

“老五所言甚是。 ”大长老捋了捋胡须，“选怜月出去，是小楚的主意，我们都会同意，是因为我们欣慰于小楚和怜月，敢于打破菩提之地世俗的枷锁，闯出新的武道之路。但这样的事，哪能一次就成功，但只要开了这个先河，就离成功不远了。”</p>

左天猛笑了笑，“若是不能继续参加比试，就当赏花看景吧，这白鹤洲内的景致，倒也不错。”</p>

“嘭嘭嘭嘭嘭嘭！！”</p>

万剑阵又丢出了许多个弟子。</p>

青莲广场上的众人，注意力都在君怜月身上。</p>

他们倒要看看，这一介婢女，何时才会被丢出去。</p>

然而，每当他们以为君怜月坚持不住的时候，君怜月竟还能堪堪稳住。</p>

阵法变幻。</p>

剑之光火刺向了每一个人的元神。</p>

第三日的时候。</p>

君怜月眼前的景象，已非青莲广场。</p>

而是昨日过往。</p>

也是一年春天。</p>

同为婢女的朋友，生下了一个死胎。</p>

最后抱着死胎，自焚了。</p>

君怜月犹记得，大火之中，身形消瘦的朋友抱着青紫色的死胎贴在脸边，哼着年幼时母亲唱过摇篮曲。</p>

大火焚烧掉她们。</p>

面庞被火焰扭曲的朋友，忽而抬起头来，笑望着君怜月。</p>

和怀中的孩子，一起朝君怜月伸出了手。</p>

“怜月，我们一起走吧，一起去往西方极乐世界。”</p>

“这人间不好，我们不要来了。”</p>

“我好孤独啊，你陪我，好不好，像从前那样陪着我。”</p>

“噗嗤！”</p>

君怜月口中吐出了粘稠的鲜血，眼睛红得不像话。</p>

她一步一步，走向了大火中的母女。</p>

昔日死去的朋友，还在对她说话。</p>

“怜月，为什么，我生的是个女儿，我不想她走我走过的路。”</p>

“为什么，报应迟迟不来，等坏人享尽荣华富贵，才略有报应，我不服，我不服。”</p>

“怜月，抱抱我。”</p>

“这火烧得我们好疼啊，你看，都是血。”</p>

“轰！”</p>

君怜月伸出手，在火中攥住了对方的脖颈。</p>

“怜月，你做什么？”</p>

“回不去了。”</p>

君怜月说：“人得往前看，我有我的路要走，恕我不能陪你了。”</p>

说罢，手掌用力，捏碎了朋友的脖颈。</p>

顿时！</p>

大火化为灰烬。</p>

君怜月从漫天的灰烬之中走出，继续往前走。</p>

她眼神里的坚毅，让每一个旁观者都为之动容。</p>

君怜月擦了擦嘴角的血，微微一笑，仰头望向无限坠落的万道长剑。</p>

疼吗？</p>

疼就对了。</p>

君怜月笑着，颤抖着，继续往前走！</p>

她咬着牙在心内轻轻说：</p>

「公子，怜月不会给你丢脸，绝不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