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的鬼灵，看到楚月满怀敬畏的动作后，都潜意识的停下了脚步。</p>

一道道没有焦距的空洞目光，仿若是汇聚在楚月的身上。</p>

“叶某名为叶楚月，字无忧。”</p>

楚月说道：“多年以前有幸成为过百鬼之主，九万年后有幸重回故地遇见诸君，唯一的不幸是故地繁华不再，夜月之城举目疮痍，尽是诅咒与破败。”</p>

“如果诸君还愿相信我，这一回，叶某必不负所望，不会再让诸君失望失落失去一切！”</p>

随后，分别朝着四个方向，虔诚而缓慢的弯下腰。</p>

末了，鬼灵们还在往前移动。</p>

“吼！”</p>

“吼！”</p>

“吼！”</p>

“……”</p>

震天虎满身带血的骨头在伤口中出现，瞪着眼睛大吼出声，试图唤回它们的理智，逼停它们的步伐。</p>

奈何二十万鬼灵不曾停下。</p>

霜花毒藤越来越红，像是某种指令般，闪烁着诡谲的猩红之光。</p>

楚月将护国神刀和碎骨战斧都拿出，并未用来攻击曾经的臣民，而是插在了两侧的地上。</p>

她卸去寒光金甲，红衣墨发，脖颈的血色莲花妖冶如斯。</p>

女子清瘦的身影立在穿过二十万鬼灵而来的微风中。</p>

“主子……”</p>

破布欲言又止。</p>

轩辕修也着急不已：“小叶子，你要清醒，物是人非了。”</p>

“老修。”</p>

楚月仰头，温柔恣意一笑：“这世上，唯独是我，不能伤害它们。”</p>

唇边的笑容，愈加得浓郁。</p>

这些让世人诚惶诚恐的鬼灵，唯独她不害怕，甚至倍感温暖。</p>

目之所及，都是她的故人啊。</p>

她已失九万平安军，不可再失二十万的臣民。</p>

楚月眸光轻颤，缓缓的垂下了微抖的漆黑睫翼。</p>

二十万鬼灵，犹如山海汇聚，往前而动，逐步地逼近了楚月。</p>

倏然间，却见二十万的鬼灵，齐齐的匍匐于地跪了下去。</p>

“砰！”</p>

“砰！”</p>

“砰！”</p>

三声响头，震撼鬼蜮，也震撼了楚月和神农空间。</p>

鬼灵们站起了身。</p>

缠绑住它们脚踝的霜花毒藤，勒得更加紧了。</p>

它们面对着楚月，身影不断的往后退。</p>

楚月瞳眸似是震惊的扩散开来，愕然地望向了这些鬼灵。</p>

它们仿佛在说，从未对她失望过。</p>

即便霜花毒藤桎梏了它们，想要控制它们，它们也不会伤害半分昔日旧主。</p>

九万年前它们拼死要护下的鬼主，至今也会永远的信服，奈何世事弄人，身不由己，它们在这鬼蜮苦海早便生不如死，为人傀儡。</p>

那三声响头，是它们不惜对抗霜花毒藤在没有任何意识的情况下，送给旧主的最后一次忠心。</p>

“啊！”</p>

楚月屈膝倒在了地上，右手握拳，雷霆闪烁，低吼一声怒砸在了地上。</p>

再抬眸，眼睛深红如血，翻涌起滔天怒意。</p>

“这……”</p>

轩辕修惊住：“得臣民如此，不枉君王一回，小叶子，值了，值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