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声音。</p>

这个声音不断地问她这些问题。</p>

在被毁灭，在彻底消失前，我会想些什么？</p>

光线更强烈了。</p>

薛宁宁的手微微发抖，手心冰凉。就连呼吸都变得非常细微。</p>

对生的眷恋，对死的恐慌，不停在她脑海中奔驰。</p>

然后，烛光跳进了薛宁宁的眼中……</p>

薛宁宁忽然展颜一笑。</p>

那一刻，她忽然什么痛苦都没有了，什么恐慌都没有了，什么悲伤都没有了。</p>

那一刻，她只剩下快乐，安心。</p>

我宁愿在你眼前刹那辉煌，刹那凋零，也不要在你看不见的地方，默默等待！</p>

她掀起了自己的头发。</p>

……</p>

薛宁宁微笑的那一瞬间，整个咖啡馆似乎都暗淡了下去。所有的灯光，布景，装饰，人，大师兄，甚至包括大妖怪。</p>

都不及她那一笑来得灿烂耀眼。</p>

罗海涛的身体猛然往后扭了一下，非常别扭，非常疼，但他必须如此。</p>

看着薛宁宁的笑，他忽然想起了太多太多。</p>

人生三百年，爱太深的人，爱太久的人，爱太苦的人，那个人，也曾在他面前如此笑过。</p>

在那瞬间，罗海涛泪流满面。</p>

不止是他，现场几乎所有的人，或多或少，都留下了眼泪。</p>

薛宁宁那一笑，让他们想起了曾经遇到的，最惊心动魄的美丽。那是一种残忍到了极致的美丽，那是一种宁死不屈的美丽。</p>

大师兄站在雕像边，远远看着，低声道：“来了。”</p>

大妖怪非管道回应：“早就来了。”</p>

“能抓住吗？”</p>

“只要出来，就能禁锢。”</p>

大师兄：“真没想到，我居然会为了一个凡人，做这种事情。”</p>

非管道没有回应。</p>

……</p>

薛宁宁掀起了自己的头发。</p>

她看着夏安，看着这个在自己最美丽最灿烂时候见到自己最后一面的人。</p>

她站起来，身上的衣服不够华丽，不够精美。</p>

不过那无所谓，她在这一刻，就是全部。</p>

占据夏安视线的全部，占据夏安心灵的全部，占据这个咖啡馆中所有人目光的全部。</p>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低声“喔”的惊叹。</p>

大师兄倒吸一口凉气：“啊……”</p>

他修炼这么多年，各个空间世界去的不少。薛宁宁肯定不是他所见到的最美的女人，甚至连前十都排不上。</p>

但是，这一刻，薛宁宁的真容，让他瞬间想起了自己在蜀山还懵懂无知的年龄，想起了自己曾经一直默默看着的那个背影。</p>

这一刻，他的道心微微动荡。</p>

莱娅还在安静地看着大门方向，对于夏安那边发生了什么，不闻不问。</p>

白猫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璞玉初开，果然最灿烂。罗海涛还真是有些本事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