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四周都是围墙，封闭的。</p>

她好像看到了一些花花草草，然后看到了个男孩！</p>

这件事她遗忘了，偶尔想起也以为是曾经的梦境。</p>

而在杨牧的描述下，她知道那不是一个梦。</p>

小男孩抬起头看着她，她也看着小男孩。</p>

她似乎知道小孩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正盯着她手中的馒头。</p>

下意识的，她将馒头掰下来一小块，扔下去。</p>

小男孩快速跪倒低头，从地上捡起馒头放入口中。</p>

地上有泥巴，小男孩吃的满嘴泥。</p>

当时她的意识想不到太多问题，就觉得小男孩的花脸好看，于是继续掰着馒头扔下去。</p>

后来......</p>

后来她好像就被爸爸抱走了，然后去了另一个屋子，又是那漂亮阿姨来看着她，陪她一起玩。</p>

玩了很久很久，爸爸才带着她回家。</p>

回家后貌似还和妈妈提过这件事，只是她的表达能力并不好，妈妈没有听明白。</p>

过了两天，这件事被她放在脑后。</p>

直到十二岁，过年时爸爸从外地回家，他们一边包饺子一边看电视，她突兀的想起了这件事，然后询问爸爸。</p>

“我隐约记得小时候，爸爸带我去过一间房子，那房子里还有个小男孩？”</p>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记得？”</p>

爸爸淡定的回答。</p>

蒋媛媛就有些不确定了，因为她也记不清楚，她甚至忘记了那小男孩是被关在地牢中的。</p>

这很正常，那时的记忆能力并不发达，很容易忘记一些真相。</p>

这件事就此停止，在之后的许多年里，蒋媛媛几乎没有想起过。</p>

今天，杨牧以小男孩的视角把这个故事重新讲述出来，打开了蒋媛媛的记忆之门，让她慢慢回想起事件发生的始末，并且重组了当日的情景。</p>

杨牧说完，蒋媛媛愣愣的站在原地良久。</p>

她已经感觉不到冷！被完全吓到。</p>

“听懂了吗？如果不懂我在给你简单的说一遍，当初骑摩托车撞我妈的就是你爸！我永远不会忘记他的样子，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视频通话吗？我用你那个所谓男朋友的手机与你视频，从你身后的一张照片看到了你爸的模样！那一刻，我就知道你的爸爸，是我人生中最大的仇人！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当年给我馒头的女孩！我那时很饿很饿，是你的馒头让我充饥，可我也不会忘记，你如同魔鬼的公主一般，高傲的将一块块馒头扔下来，我如同狗一样跪在地上，从泥巴里捡起那些挂满泥的馒头渣滓，义无反顾的吃到嘴里......小妞，我感谢你物质的怜悯，同时也憎恨你带给我的屈辱！懂吗？”</p>

“啊......怎么会这样？不是的！我爸爸怎么会是人贩子？”</p>

蒋媛媛的泪水变得更加汹涌，止不住的流淌。</p>

她不知为什么要哭的那么肝肠寸断，她的情绪太复杂，脑袋已经木了。</p>

不过，她并没有因此有失去意识。</p>

她能感觉到身体被抱了起来，回归了房间。</p>

她能感受到那一双厚重的大手在她身上来回的搓，暖暖的。</p>

她闻到浓浓的酒味，她知道杨牧正在为她用酒擦身，于是她哭的更凶，依然不知道为什么。</p>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她终于再次听到了那男人异常沙哑的声音。</p>

“给她用温热的毛巾擦一遍身体，然后这些饭菜......古娜，你拿去厨房热热，回来和她一起吃吧。”</p>

这之后他转身离开了，蒋媛媛努力想要坐起来，可身体还是麻木的，且头还是很晕。</p>

她也看不太清楚他，因为她的眼被泪水遮盖。</p>

但她还是知道他走了，步履有些蹒跚。</p>

她带着哭腔呼喊：</p>

“杨牧......！”</p>

只是那男人或许没听见，因为房间中再无他的身影。</p>

......</p>

杨牧走的时候带着一瓶白酒，一边走一边喝！</p>

他终于把这件事和蒋媛媛摊牌了。</p>

通过一些列的观察，他知道蒋媛媛是真的不知道他爸的事情。</p>

呵呵，那他要因为记恨而把仇放在蒋媛媛身上吗？</p>

如果蒋媛媛有一点不顺他心意，或许杨牧会的。</p>

可问题是自从蒋媛媛到了身边，真没有一点不顺心的。</p>

罢了罢了，有什么过不去的？</p>

冤有头债有主，他一定要找到蒋怀川，至于他的妻女......就先放着吧，大家相安无事，等到蒋怀川出之时，再来做个了断！</p>

把一起说出来了，忽然觉得放下了一个大包袱，心里畅快，可也有忧愁。</p>

自己的人生好难好难啊！</p>

当年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道怎么就坚持过来了。</p>

如今回想起来，杨牧自己都觉得后怕，只要他畏惧一点，根本就无法成为今日的杨牧！说不定会很懦弱，说不定会很平方，说不定会因为承受不住人生的压力而死在某个街口。</p>

喝了一大口酒，整整有半斤，冷风吹过，有些上头，杨牧的脚步变得更加蹒跚。</p>

最终一下跌倒在了马路边的雪堆中。</p>

杨牧的酒量不错，一生里几乎从没喝醉过。</p>

这一次他喝的有些多了，趴在雪里竟起不来。</p>

姥姥的！必须要起来啊，不然在雪地里一夜不要冻死了？</p>

杨牧努力伸出手，抓过边上的雪，在脸上来回涂抹，终于让神志更加清晰。</p>

这时，不远处一对男女的对话声传入了耳中。</p>

“龙欣！你哥不同意咱们的婚事，咱们私奔吧！”</p>

“肖克，咱们能成熟一点，不要这么极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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