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皇后心里门清儿着呢,大臣们能容忍皇帝私下里纳长孙氏并破坏礼制,在四妃之列,另设一个宸妃,已是极限。若是陛下再不知足想要更多,大臣们绝不会同意。
何况,她其实心里也对丈夫有信心。俩人风风雨雨十几年走过来了,彼此互知互爱,不会真走到那一步,前提是没有大的矛盾。她之所以此前要屈身拜访宸妃,为的就是要做给皇帝看。
我不反对宸妃,我会接纳她。
简单明了的意思,双方都有台阶下,还能使得夫妻之间关系依旧和睦。至于长孙氏如此知趣,倒是让她很是满意。毕竟,她也不希望真的和长孙氏对立。这个女人,论手段,绝不是宫里其他女人能相提并论的。
要知道,皇帝可将长孙氏养在外面养了好几年,并不能时常去探望她,可是皇帝还是如此迷恋她,可见此女并非只有榻上功夫,其做人做事,必然也是极得皇帝喜爱。
自家丈夫自家知,杨皇后很清楚自己丈夫为人。可以说是十分贪花,但并不是没有脑子。单纯以色侍君,自己的丈夫,绝不会册封她为宸妃。
「唉。」
想是这么想,但大多是她在自我安慰,不论是哪一个女人,其实都不想分享自己的丈夫,何况丈夫还是皇帝。
「何时还能放纸鸢呢?」她回忆起刚成婚那几年,丈夫有空便会陪着自己游玩,时时让着自己,哄着自己,哪怕在没有生下承昭之前的时候,丈夫也不曾冷落过自己。
此刻,皇帝正在政事堂生气。
原因很简单,辽东道那边始终不得安宁,当地的百姓并不领会朝廷的善意,反而时时和朝廷派去的官僚作对,甚至于造反杀人。
「杀!」李智云怒道:「告诉徐世绩,不听话的,部斩首,朕就不信了,他们不怕死!」
一千年后,金钱鼠尾都有人说是新朝雅正,还不是被屠怕了。可以说那些读书人是软骨头,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在绝对的屠刀面前,总有人畏惧。
李智云现在做的一切,就是为了防止有朝一日这种惨事落在大唐子民身上。
至于辽东道那边的土著死活如何?
管那么多干什么,他们该死!
见皇帝发怒,薛收忙劝阻道:「陛下,我朝已经掠夺他们妇孺牛羊在先,不久前又征发一批人修路,倘若再开杀戒,只怕会使得辽东道生灵涂炭,十室九空。臣以为,不可大开杀戒。」
房玄龄不赞同,说道:「我倒是觉得此策可行,蛮夷贱类,畏威而不怀德,不杀不足以震慑宵小。陛下此前本欲秉持仁善待之,但他们不识好歹,得寸进尺,必须给予教训。
再者,他们本就不为人,何必以人相待之,杀完再移民,两其美。若是不杀,他们始终不安分,那块地方,我们就拿不稳。臣觉得要杀,只有杀怕他们,他们才知道服软,才知道畏惧!」
李智云看向杜如晦,「克明觉得呢?」
杜如晦思忖道:「可以杀,但是不能杀太多,毕竟陛下还需要他们修路架桥,开山挖矿。故,臣以为,应当以杀止杀。」
「好一个以杀止杀,就这么办!」
政策通过,杀!
跟着,李智云又道:「前些日子,州县大计,政绩奏疏,朕已经看完,这里有几个人,朕觉得可以提拔一二。」
说完,高良忠躬身将几分文书递给六位相国。
这份文书上面的官吏,都是政绩突出,表现优异的官吏,属于可以提拔的那一种。而且,皇帝提出来可以提拔,那就是真的可以提拔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