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穆之想想,一两句应该够了。</p>
当天夜里,白封阳就被柳穆之带着进了秦岭柳仙堂的地牢。</p>
柳穆之领着白封阳一路往下走,走到底又往最里面走,直到地牢的最深处,一间几近密闭的牢房里。</p>
牢房里绑着一个遍体鳞伤的中年男人。</p>
那人身上的那件囚衣不知道被污血浸透过多少次了,有些地方被抽破了,甚至能看到里面翻开的皮肉。</p>
他被绑在木架上,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p>
像个死人一般。</p>
白封阳明白,这是一个硬骨头。</p>
严刑拷打并不能从他嘴里撬出柳穆之想要的有用信息,如今带他来,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p>
一盆冷水浇上去,那人缓缓抬起头来。</p>
对上柳穆之的瞬间,那人狞笑了起来:“柳穆之,别白费力气了,你休想从我手里拿走长老印,秦岭柳仙堂……该改姓了!哈哈,哈哈哈哈……”</p>
那人笑得猖狂,一笑起来便有黑血从嘴角往外溢。</p>
柳穆之看了白封阳一眼,白封阳伸手就将什么东西塞进了那人的嘴里。</p>
狞笑声戛然而止,那人明显有些惊慌起来了:“你……你是谁?给我喂了什么?柳穆之你卑鄙!”</p>
柳穆之讥讽一笑:“大护法,论卑鄙,整个秦岭谁人能比得上你?”</p>
那人开始破口大骂起来,几乎要把柳穆之的祖宗十八代全都骂一遍。</p>
言语之污秽、恶毒,就连白封阳都有些无法忍受。</p>
但柳穆之似乎早已经习惯这样的谩骂了,他只是淡声问白封阳:“什么时候能起效果?”</p>
白封阳在心口默默倒数五个数。</p>
数完的那一刻,对面刚才还在不停谩骂的那人,忽然住了嘴,整个眼神都变得呆滞了起来。</p>
白封阳冲柳穆之点了点头,柳穆之上前一步,问道:“大护法,长老印在哪?”</p>
没有回答。</p>
柳穆之再问第二遍。</p>
依然没有回答。</p>
对方的眉头拧成了川字,眼珠子不停地震颤,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p>
柳穆之又看了白封阳一眼,白封阳耸耸肩。</p>
他提前说了,他道行尚欠。</p>
柳穆之无奈,只能再问第三遍:“大护法,我再问你最后一遍,长老印在哪?”</p>
“在……”那人终究是顶不住了,浑身微微抽搐着,嘴角溢出来的黑血也越来越多,“在黎欢手里。”</p>
说完,那人耷拉下脑袋,晕了过去。</p>
白封阳顿时把胸脯挺得高高的,得意得像个打了一场胜仗的大公鸡一般,等着主人的嘉奖。</p>
柳穆之撂下一句:“处理掉。”</p>
转身就往外走。</p>
白封阳立刻跟上,一路上那张嘴就再也没停过。</p>
“柳穆之,我厉不厉害?”</p>
“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是不是应该奖励我点什么?”</p>
“我要求也不高,来这么久了,应该给单独拨一套院子住住吧?我接下来炼蛊需要独立的空间。”</p>
“喂,我说话你听到没有?”</p>
“柳穆之你别过河拆桥啊,我跟你说,你要是这样,下次可没人再敢跟你合作了。”</p>
“……”</p>
从始至终,柳穆之闷头走路,没回白封阳一句话。</p>
这人……太聒噪了。</p>
回到住处,白封阳已经口干舌燥了,他就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难沟通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