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见珍不识好歹,语气终于露出了几分冰寒,道:“珍长官,此地乃亲王所建,若你敢闹事休怪我们不客气!”虽然这么说,但也只是装蒜罢了,能吓跑珍最好,毕竟这位是总警司的侄女,若是伤了她肯定没好果子吃。</p>
珍却站着不动,怒目横眉的。她伤势未愈,刚才用力过猛又牵动了刀伤,肩膀显出点点殷红。</p>
哈莉特缩着脖子,站在旁边不说话,她地位一般,不敢掺和进来。</p>
气氛变得有些压迫,在场众人都没说话。</p>
“珍长官息怒,不妨将此事禀明肯尼大人,由他来定夺。”罗晓飞不想引起冲突,毕竟对方人多势众根本打不赢,就劝阻道。</p>
珍闻言收了气息,但神色依旧难看,罗晓飞赶忙拉着她就往外走,奴隶市场的人见珍服软了也都让开来一条路,冷眼望着众人离开。等三人出了奴隶市场,哈莉特心有余悸的说道:“刚才吓死我了,那些都是狠人,若是一起扑上来又该如何?”</p>
珍转过头,瞪着罗晓飞道:“刚才拉我作甚?没见对方殴打奴隶!?那种人本就该死!”</p>
罗晓飞无语道:“对方人数众多,不拉你怎么行?若是打起来,你身娇肉贵的当然没事。我和哈莉特就惨了,无权无势的,还不得被砍死?”</p>
珍闻言一窒,也意识到自己太冲动了,帝都里藏龙卧虎的可不能乱来,但她性格倔强,即便认识到自己很冲动,依旧撇嘴道:“胆小鬼!……你向来聪明,想个办法把奴隶放走!”</p>
“放?……怎么放?”罗晓飞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说道。</p>
若是放一两个罗晓飞还能想想办法,可这么多人要怎么救?而且他现在不能露头,必须像幽灵一样撇清所有的注目,这样才能弄死驸马爷。</p>
“珍长官,你救不了那些人的!”</p>
“什么意思?你怕了?”珍皱眉说道。</p>
罗晓飞摇头道:“怕与不怕,我没想那么多,只是在想……就算拼尽全力,最后也不过回到起点罢了……”</p>
一个奴隶制的世界,会没有奴隶市场?呵,不可能的!今日放了奴隶,明日牢中又有新的奴隶,永无止尽!要杀,就要杀奴隶市场的主人,可即便如此,新的主人也会诞生。所以放奴隶毫无意义。罗晓飞只做有意义的事,杀驸马爷!</p>
珍听了罗晓飞的分析,却不理解什么“奴隶制的世界”,只觉得罗晓飞胆小,甩手说道:“不屑与你为伍!”她抢出街道,招来个马车独自走了,远远的又喊了一句:“明日去警卫司集合,要查那个刺客!”</p>
罗晓飞站在街道上,见珍走远了,心想这人真是冲动。哈莉特道:“珍长官嫉恶如仇,心地善良,抵得上‘佳人’二字。”</p>
“佳人?难道让我去追求?”罗晓飞听着古怪,好奇的问道。</p>
哈莉特摸了摸脑袋,同样好奇道:“你怎么会这么理解?”</p>
“那你什么意思?”</p>
哈莉特道:“帝都广袤,但往来人群皆是为了利益,难得碰到个性情中人,就夸了一句……这,和你有啥关联?你资质差,地位低,不够格娶她!”</p>
“……有你这么损人的?”罗晓飞摸了摸鼻子,无语的说道。</p>
哈莉特抱歉一笑,拉着那个草芝国的小姑娘琴一起坐上马车,直奔去了学院。罗晓飞当然要沿路保护,等去了炼金小屋,哈莉特把隔间收拾了,对琴道:“今后你就住这儿,若有所需只管和我说。”</p>
琴毕竟是小姑娘,在门口待愣了半天才走进去,这间阁楼十分的温暖,向南朝阳,是间温馨的小屋。琴走到外面,拿出块木板,在上面绘了一根树杈和三片叶子,摆在正南方。又跪地行礼,口中称颂“古冶神明,护佑吾族”之类的。</p>
罗晓飞见她神色虔诚,搭腔道:“古冶?这什么名字?听着怪怪的。还有,你画的又是图腾?”</p>
“古冶,是草木之灵,居于白元梦中,是我们草芝国的神。”琴行礼完毕,起身答道,她年纪虽小但行为举止很平和,十分的有礼貌。</p>
罗晓飞好奇道:“草芝国都被灭了,又被佣兵抢劫,这古冶神也没救你,为何还要信它?”</p>
琴却摇头道:“神明也有私事,兴许是太忙了,无暇顾及我们。但我们草芝国人能感觉的到,古冶一直都在。”</p>
罗晓飞闻言,斜眼看了琴好久,这丫头才十岁,说起话来竟如此神棍?简直可怕!</p>
“能感觉的到?古冶长什么模样?就是你画的三叶草?”</p>
琴思索道:“听闻有族人在梦中见到一方水池,白莲环绕,三叶草就在水池中,此乃镜花水月之像,也是古冶的本体。另有人说,四千年前草芝国爆发瘟疫,古冶身化少女,穿绿衣,头戴叶簪,托梦于族中祭祀,取南山茭云草,解了瘟疫之祸。”</p>
罗晓飞仔细看了琴,草绿衣,头戴草叶发簪,便好似山中流云,果真有几分出尘的色彩,好奇道:“你这装束,是从古冶身上学来的?”</p>
“是自古相传的。”琴点头说道。</p>
哈莉特搬来些家具,把琴的房间塞满了,等见到那块木牌的时候,愣神道:“这木牌是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