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步哈哈笑道,
“那什么送上天,就凭这小娘子的花枪,在我兄弟手下两个回合都撑不住,你刚才还妄言要留下我那些什么锦衣卫也别再叫出来丢人了,不然到时候就真成了赔了夫人又折兵!”宋尚天阴恻恻地笑了笑,
“你以为我真是想用英云将军留住你们我只是想用一杆枪留下你们罢了……”便在这时,一阵整齐的马蹄声从英云身后传来。
地面微微震动。一杆狼纹银枪出现在巷子尽头。宋尚天望着手握狼纹银枪的朱怀仁,呵呵笑道,
“大将军,你来得有些迟了啊,是狼骑来了京都水土不服,所以追击的速度也变慢了许多”朱怀仁面色一沉,冷然道,
“我镇北军做事,自有章法,何需什么阿猫阿狗指指点点!”宋尚天却也并不气恼,淡然笑道,
“大将军自然是有这等说话的底气……只是,英云将军乃英仓之女,本就是罪人之后,如今若是不能立功赎罪,下场必然凄凉啊,大概丽香院就是最终的去处了……本官听闻大将军昔日与英仓将军是同生共死的好友,应该不想看见英云将军任人欺辱吧”英云闻言面色一白,握着红缨枪的手微微发颤。
朱怀仁瞟了满脸凄楚的英云一眼,并没有回答宋尚天的话,挥手斥退前方的狼骑,驾着马,悠然地来到杨禹城面前,冷冷道,
“听说你很会用枪”杨禹城看了看朱怀仁手里的狼纹银枪,低声对身旁的季步说道,
“你走不走,不走的话,我就先走了!”季步面色难看道,
“你个天杀的,打都没打,就想着脚底抹油!”杨禹城嘿嘿一笑,
“那什么送上天不是说了么,我是家里的独苗,不能折在这里!”季步看着忽然踏步走向那杆狼纹银枪的杨禹城,鼻子微微发酸道,
“你不是要走吗”杨禹城回头对着季步笑了笑,
“我走错了行不行!你走你的,管我作什么!”
“那俺可就真不管你了,俺是个实诚人……”季步眼神冰寒地盯着宋尚天,默默地抽出短戟,背着申小甲快步冲了过去。
杨禹城用余光瞥了冲向宋尚天的季步一眼,
“别犯蠢啊,千万不要想着用那个不值钱的尚书换我的命,这买卖是做不成的……”扭头看向朱怀仁,耍了一个枪花,嘴角微微上扬,
“大将军,我来回答你刚才的问题……虽然我那死去的老爹以前经常教导我做人要谦虚,但年轻人就该有点傲气,所以……我很会!”说话间,枪尖寒光一闪,杨禹城竟是抢先朝着朱怀仁刺去!
朱怀仁当然明白杨禹城这一枪的含义,幽幽一叹,右手一翻,狼纹银枪一转,与杨禹城的长枪拼斗在一处!
季步听着身后的动静,心中的悲愤愈加浓烈,劈飞几名从院墙上跳下来的锦衣卫,恨恨地瞪了宋尚天一眼,左手一甩,朝着宋尚天掷出一戟,随后腾身而起,翻过院墙,破门而出,绕到正阳门外的大街上,混进喧杂的人群里。
宋尚天看着短戟飞来,面色陡然煞白,立刻拉来旁侧一名锦衣卫挡在身前,待到听见短戟插入那名锦衣卫胸膛之后,这才长呼一口气,下令追击,扭头看了看与朱怀仁拼杀正酣的杨禹城,瘪了瘪嘴,对着身后的刑部官差挥挥手,
“推几架弩车来,帮帮他们!”那些刑部官差当即应诺一声,领命离去。
半盏茶之后,小巷子里响起了一阵此起彼伏的枪箭破空声!破空声骤然停歇后,杨禹城握着长枪,身上插满了枪箭,望着阴沉着脸的朱怀仁,轻蔑地笑了笑,脑袋一垂,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朱怀仁纵马来到杨禹城尸体旁边,抽出一根枪箭,猛然甩向宋尚天。枪箭呼啸而去,眨眼间便至宋尚天面前,声势竟比使用弩车发射还要惊人!
宋尚天瞳孔一缩,故技重施,又拉来另外一名锦衣卫挡在身前,却不料那枪箭贯穿锦衣卫胸腹之后,依旧刺进了自己的肩膀,带着他一起钉在了墙上。
朱怀仁慢悠悠地驾着马行至宋尚天身前,抽出枪箭,瞥了一下宋尚天湿漉漉的裆部,语气森寒道,
“下一次再敢胡乱插手本将军的战斗,这枪箭就不是插在你肩膀上了!”宋尚天面色惨白地跪在地上,忽然抬起头,眼神阴狠地说道,
“大将军,你以为你在这里放走他们是好事吗你如果真是为了季步将军和申小甲好,就该让他们痛快地死在这里!”朱怀仁怔了怔,双眼微微眯起道,
“前面还有谁”宋尚天跪坐在地上,望着季步离去的方向癫狂地笑了起来,什么话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