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都不重要,只要理由足够正当就不会有人敢乱来……而且能让皇家特派钦差调查的案子必定不简单,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会有很多人在乎我的安危,比如今天请我吃饭的大庆左相,他当时故意提及此案,很是耐人寻味啊!”
“说得这么玄乎……那大鸣湖案是什么样的案件?”
“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是说人家刻意提过这个案子吗?”
“就只是说了一嘴,也没细说。”
“那宣读庆帝口谕的死太监也没说吗?”
“应该是没说,我那会儿有点小激动,听得不是很认真。”
“那你就没有问一下?”
“欸!这种事情怎么好问,岂不是显得我很低级,”申小甲伸出右手,捏掌化拳,扬起下巴道,“所谓高人,行事说话一定要高深莫测,要让他们觉得我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陌春风面皮不自然地抖动几下,嘴型吐出两个不是很礼貌的字,清了清嗓子道,“那么,我想请问一下,你连案子是什么都不知道,如何开始调查,倘若把这案子办砸了,那即使咱们救出四娘和老庄,也得落下一个欺君之罪,一辈子亡命天涯……”
“这种情况不会发生的,”申小甲泰然地摆摆手道,“你也不想一下,庆帝为什么要明日召见我,多半就是为了这案子,到时候这案子的所有细节乃至可能牵扯到的人都会与我讨论一番,所以咱们大可不必着急!”
陌春风总觉得事情不会像申小甲说得那般顺畅,不以为然地撇撇嘴道,“那我就拭目以待,瞧瞧咱们的小甲大人如何巧破奇案了!”随手将飞刀扔向申小甲腰间,飞刀的细绳刚好挂在腰带的小小铁钩上,擦了擦唇边的残渍,“请回吧,本大侠有些疲乏,要安寝了!”
“装模做样,叫你两句大侠,还真拿自己当讲究人了……”申小甲白了陌春风一眼,随即扭身朝着正厅外走去,背对着陌春风挥挥手道,“安心睡吧,今晚应该不会有人再来打扰你了……还有啊,打架就打架,能不杀人最好,当然最重要的是别打坏这宅子的物件,这可是我娘留给我为数不多的遗物之一,你赔不起!”
一声轻啐响起,大厅的房门在申小甲跨出去那一刻猛然关上,而后再无任何响动传出,彷佛这座宅子里真的没人一般。
申小甲回头看了一眼古朴的大厅房门,砸吧一下嘴巴道,“这木门要是放到千百年后,估计也是了不得的古董吧,以后得找个机会把它卸下来……”背负双手,大摇大摆踏出宅子,正要转向,忽地瞥见自己先前踏在湿潮泥泞上的脚印消失了,环顾四周,双眼微微眯起,“有点意思,既然你们想玩,那我就和你们玩把大的!”
便在这时,一辆无人驾驶的马车突然出现丙十一巷的入口处,缓缓停在道路中央。
申小甲盯着马车上悬挂的红色灯笼,眉头微微蹙起,却又很快洒然一笑,抱着膀子快步走了过去,毫不犹豫地跳上马车,钻进帘子后面的车厢内,闭目靠在软座上打起盹来。
马车在申小甲闭上眼睛那一刻再次缓慢地行驶起来,调转了一个方向,穿过丙十一巷旁边的墨水街,拐进庚十七巷,在某间商铺后门处停了下来,而后一阵微风拂过,马车上的红色灯笼忽然熄灭。
一股白色浓烟车厢顶部冒了出来,喷在申小甲的脸上,氤氲了整个车厢。
闭目打盹的申小甲身子一软,斜斜地瘫倒下去,右手却是十分凑巧地搭在腰间某处,眼睫毛轻颤。
几名身穿蓝色布衣的青壮从商铺后门里跑了出来,扫视庚十七巷东西两端一眼,匆匆来到马车旁,将申小甲从马车上抬了下来,扛进商铺内,小心翼翼地放在一个木椅上,随后退出商铺,轻手轻脚地割断老黄马的脖子,拆卸马车,极其快速且熟练的完成这一切,连一点多余的杂响都没有发出。
为首的一名蓝衣青壮瞟了一眼地上的血渍,低声对其他人吩咐几句,而后转身回到商铺内,走到柜台旁侧,对着一名身穿黑纹布衣的女子躬身抱拳道,“姑娘,你要我们办的事情都办妥了……这解药……”
“放心放心,我这个最讲信用,解药早就准备好了……”黑纹布衣女子从腰间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轻轻放在柜台上,淡淡道,“拿了解药就带着你的人离开,记住……今晚你们几个只是一起在这铺子里喝酒喝醉了,其余啥子事情都没有做过,明白吗?”
那名蓝衣青壮连连点头称是,速即拿起柜台上的小瓷瓶,慌忙逃出了商铺。
黑纹布衣女子鄙夷地看了一眼蓝衣青壮的身影,伸了一个懒腰,扭步来到申小甲面前,俯下身子,盯着申小甲的脸怪笑了几声,从怀里摸出一截竹管,拧开竹管的塞子,捏出一条鲜红的蜈蚣,慢慢地往申小甲的脸颊凑过去。
就在蜈蚣和申小甲的脸颊只剩下半寸的距离时,申小甲猛地睁开了眼睛,一把抓住黑纹布衣女子的右手,黑着脸道,“我就知道你憋着一肚子坏水……花绯姑娘,不是所有人都百毒不侵,你这样玩很容易搞出人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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