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刘洗宣完口谕,申小甲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高声应诺道,“微臣领命!”
刘洗轻甩一下袖袍,板着脸道,“行了,圣上的旨意咱家已经传达给侯爷了,还请侯爷务必放在心上,莫要让圣上失望才是!”
申小甲微微点了点头道,“了解,微臣必定全力以赴,早日查明真相,替圣上排忧解难……”轻咳一下,刻意将声音压低了几分,“公公,有件事我想请教您一下,敢问圣上是在哪里下达的这道任命?”
刘洗皱了皱眉,“自是在皇宫之内,说起来血衣侯真是让咱家一顿好找啊,两条腿都跑软了呢!得亏锦衣卫听说了安建章和严玉书在这里被揍的事情,这才让咱家寻着了侯爷!”
申小甲两世为人,哪里能听不懂刘洗的言外之意,暂且将心中关于庆帝的疑惑压下,摆弄出一张天真的笑脸,从怀里摸出两张银票,悄悄塞在刘洗手中,低声道,“有劳公公了,一点心意,就当是给公公和诸位锦衣卫兄弟的买酒钱……”
刘洗瞟了一眼银票的面额,快速收进衣袖之中,微微笑道,“侯爷客气了,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咱俩也算是见了两回的熟人了,不用如此见外,这次咱家就替锦衣卫暂且收下,以后可别再破费了!”
申小甲嘴角勾起一个嫌恶的弧度,却又很快弯成腼腆的笑容,“我不是很明白的公公的话,在我印象中,这是咱俩第一次见面啊,何时还曾在其他地方打过照面吗?”
刘洗皮笑肉不笑道,“侯爷说没有那便是没有……”扭头看向坐在桌边的魏长更,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哟,相爷还在这里呢,你瞧奴才这眼睛真是不好使了,竟是现在才瞧见!既然相爷和侯爷在此商谈要事,那奴才便先行告退了,圣上也还在等着咱家回禀呢!”
魏长更冷哼一声,“我们就是吃吃饭,闲聊几句,哪来的什么要事商讨!你要走就快走,还等着老夫请你吃晚饭吗!”
刘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呵呵笑道,“相爷的饭,咱家确实吃不起,这便告辞……”
魏长更丝毫没有挽留的意思,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不送!”
刘洗面色一沉,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朝着雅间门口走去。
申小甲啧啧两声,对着刘洗的背影躬身行礼道,“公公慢走!”
刘洗回头颇为欣慰地看了申小甲一眼,忽地注意到跪在地上的方英雄,沉思了片刻,最终还是一步跨出了房门。
申小甲等到刘洗的背影完全消失之后,这才直起身子,回转到桌边,对着魏长更扬了扬眉道,“相爷,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这该是我的案子,就算是有黑幕,最终还是会回到我手上。”
魏长更冷然笑道,“你以为这是好事吗?”
“对我来说,无所谓好事坏事,只要能让我更快地达到目的,那就是便利事!”申小甲瘪了瘪嘴道,“相爷,您不是想看我的本事吗,接下来就好好睁大眼睛看着吧,必定会让你眼前一亮的!”
魏长更讥讽道,“刚才已经看见了,在阿谀谄媚这方面,你确实很有本事……”
申小甲一边拿起筷子在汤锅里搅动着,一边漫不经心地解释道,“欸!相爷,我这可不是阿谀谄媚,而是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您也该多注意着点,万一哪天栽在了人家手里,恐怕日子会很难熬啊!”
魏长更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紧皱眉头地看向又开始狼吞虎咽的申小甲,“你这胃口真大啊,还没有吃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