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放心情不错,没有因为母亲这番话而感觉败兴。换种说法是,这几天他都已经习惯他妈用这幅语气跟他讲话。
"妈。怎么还不睡?"霍时放例行关心。
"睡?有个丢人儿子,哪个妈还睡得着?"孟知之把刚喝完的牛奶杯子重重搁在大理石案板上,撒完气又很顾形象地将头发理理好。
旁边保姆眼观鼻,心里战战,背都绷紧了,祈祷这位倒霉儿子赶紧上楼,别搁他妈跟前碍眼了。
霍时放皮已够厚,无所谓地耸耸肩,上楼去了,留下一句"早点休息,妈。"
走在楼梯上时还听见她妈在跟保姆抱怨,说她好好一个形象好气质佳的女人,就是这样一步步被这父子俩逼成泼妇的。
霍时放上楼,关上门后打了个电话出去。
对方很快接通。
开场前他很谨慎地先问对方,现在讲电话是否方便。他有要事与她商量。
对面那人说"方便,我今晚一个人。"
霍时放这才进入正题,直言道"我不太喜欢现在的进度,孟延开现在在派人跟踪杜施,监视她一举一动。按理说关系就算没破裂,也已经僵到冰点。但是杜施迟迟不愿意告诉孟延开在意|大|利曾发生过什么,导致没有直接理由刺激到孟延开,从而迟迟不采取行动。我这边实在不宜再有太明显逾矩的举动,容易引起怀疑。"
当年孟延开父母,以及孟延开出事故,霍家参与进去过,从浅显层面来看,霍家与孟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但从根基、财力和社会地位上来说。孟家之于霍家,依然具有压倒性的实力。待霍家在恒泽集团也拥有核心位置之后,霍氏将会迎来新的开始。
孟家与霍家的联姻,从一开始,天平就是倾斜的。外公和舅舅其实心中清楚得很。虽然两家不是面和心不和的关系,但孟家对霍家的提防从来都是存在的。
最近他与杜施走太近,他想钓孟延开这条鱼,可自己也在冒险。过犹不及,要是让外公知道,他正在将孟家极力想要隐藏的过去,重新翻出来,想要以此动摇孟家的根基,届时霍家就会真正成为孟家的眼中钉肉中刺。
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敌人,而是反目的盟友。
霍时放以为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他希望对方能乘胜追击,做点什么。
她却说"切勿操之过急。"
"还记得当初你找上我的时候,这话是我对你说的,没想到如今反了过来,竟然是你劝我不要急。"霍时放笑了笑。语气和面容冷淡了几分,"怎么,你现在不急了?是为难了,还是后悔了?"
对面那人不由笑起来,随后安抚解释道"你急什么,我的意思是,一旦急了,就容易自乱阵脚。就我的经验来看,孟延开对意|大|利发生过的事已经有所怀疑,你别忘了,就在孟延开跟杜施结婚后一段时间后,博洛尼亚那边就已经传来过消息,有人在打听孟延开两年前的经历,后来又突然停手,恐怕就是孟延开中途起疑心,担心落入他人圈套。"
"是吗?但我觉得合作这种事,有来有往才行,马场之后,我还没看到你的诚意。"霍时放带着生冷笑意,撑着阳台。看向后院波光粼粼的泳池水面,不再多说,态度很明显。
电话那头妥协了,"行吧,拖下去确实也没什么好处。我会想办法跟孟京生旁敲侧击一下。看能不能让他逼孟延开一把。"
霍时放瞬间转换成温和语气"合作愉快。"
叶言卿挂了电话,又打给另一人。
响了许久之后才被接起,那人声音微哑"什么事?"
她听他声音不太寻常,从前只有喝醉或生病时才那样,没按捺住内心的担忧"你怎么了?"
那头没耐心。声音重了些,透着不耐"你到底有没有事?"
好心当成驴肝肺,,叶言卿委屈,声线随着心情变得低落"霍时放没耐心了,该收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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