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女人总是容易错估在男人心中的重要程度。

他纵容，他宠溺，他看似把你捧在手心，便以为他非自己不可了，于是撒泼骄纵，我行我素，时不时晾着他，又给他点甜头，一来二去。见他都巴巴地贴上来，就自以为这个男人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了，却在猝不及防之际遭来当头棒喝。

直至此时，才醍醐灌顶般醒悟，自己那些小伎俩，在他眼中不过小孩儿把戏，若没他允许，她连肆意骄纵的资格都不会有。

讲真的，孟京生十几岁时，身边的女孩儿就玩这一套，十几年过去了，她们还玩儿这一套，不厌其烦，但他早已不是十几年前的自己。

若有闲心，为图新鲜和刺激。他可能还会耐心与其周旋，女孩儿年轻的身体和活力，偶尔能让他重温青春时期尽情放纵的欢愉。

至于其他方面，甚少有可取之处。年纪太小，经不起推敲，说穿了，未经世事的女孩儿，在他这个年纪的男人面前就像一张白纸，过于肤浅，毫无挑战。

孟京生盯着女孩儿朦胧倔强的泪眼。想她此刻心里恐怕正感到无比挫败和沮丧，他很体贴地给了人一张卡，情绪没什么起伏"里面有五十万，心情不好就去购物。"

女孩儿面色惨淡"你把我当什么了？"

"你又把我当什么？"孟京生好笑得很，说着将卡塞进她的手提包里，从裤袋里掏出婚戒，全然不理对方大受打击的眼神，慢吞吞地将戒指套在无名指上，随后还笑着扬起眉问，"是不是不够花？"

怎么不够？买十个她身上背的这款香奈儿都够了。

哦对，连这个包也都是他送的，什么首饰包包鞋子衣裙，她可是收到不少，他出手向来慷慨。

以至于寝室室友们，即便背后嚼她舌根，却依然忍不住偷偷朝她投来艳羡的眼神，极大程度上满足了她的虚荣感。

她自以为站在了比室友和同学们更优越的高度，在红圈律所实习，大概率毕业后可以拿到offer，又有一个身家不菲。不，是站在世界金字塔顶端的优秀的男人在追求她，她的人生早早的开始了高光时刻。

谁知在孟京生的世界里，她只是任他玩弄的食物链底层。

她此刻犹如五雷轰顶，脑中一片空白，被人羞辱得面红耳赤，却僵在那里，忘记了反击。

也许是她心知肚明反击无用，他和她之间，隔着年龄阅历与无法跨越的阶层，她永远不是他对手。

孟京生敛了笑意，不带感情地说"下去吧，我让司机一会儿来接你。"

她心领神会，捏了捏包，用力笑了笑"不必麻烦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孟京生看着她落寞的神情，紧绷的脸上勉强还看得出一丝傲骨，让他想到一个人。

那人推门下车，他盯着她背影，竟想不起当初是如何被她吸引了眼球，就像是蒙住眼睛的滤镜突然被撕开，再看已是乏善可陈。

那女人下了车，站在路边，看着他的车子绝尘而去，给人一种难以言明的迫切。很快汇入一片红亮的刹车灯中。

……

孟京生到医院时，已经是午夜。

病房里叶言卿还醒着，平躺在床上，听见响动，朝门口方向看了一眼。

孟京生一面盯着她。一面反手关门。

她充满倦意地冲他笑笑"打扰到你了？"

不是什么好话。

孟京生不爽地别开脸看了眼别处，走来病床边，看了眼她苍白的脸色，又看往床头柜上，堆着几张检查报告。

孩子已经七周。b超照片里还只有丁点大。

当然他也注意到了"先兆流产"这个结果，放下检查单，又将她打量打量，看见了她左手掌边缘包着的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