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延开手一顿,杜施抿唇笑了笑。
确实还算恩爱夫妻该有的样子。
饭后,孟泽石叫上几个公司的主心骨去书房,跟孟泽林一行聊聊,其中包括孟延开。
孟延开起身前给杜施留下话"我要晚一点,等会儿你自己先走。"
杜施没问其他,淡淡回了个"嗯"。
……
孟延开上了楼,跟人说到一半,孟泽林突然说,要让他的长孙回总部。
其实孟泽林的用意,在他带人回国的时候,就能猜出来,这次塞个孙子回来,下回再塞个儿子进来,反正就是要拿回总部一半主动权。
这么多年孟泽林当初离开总部,不就是等今天?说是卧薪尝胆也不为过,就算他在海外有说话权,可总部才是拿捏一切的根本。不过如今他凭借对大半个海外市场的掌控,也能跟孟泽石谈谈条件。
心思是心思,就该埋在心里,这么直接表露出来,说明是已经做好协商不成就翻脸的准备。
孟泽石几乎立刻沉下了脸,屏退众人,让他们先在隔壁等一会儿,他跟孟泽林单独有话说。
孟延开没进去隔壁的休息厅,而是在靠近楼道口的吸烟室抽烟。
不过多时,门被敲响。
吸烟室的门跟其他房间风格差别不大,棕红木配欧式雕花,只不过上部分镶嵌的是透明玻璃,其实这搭配有些不伦不类,但胜在做工精细,毫无违和。
孟延开往外看去,叶言卿站在外面。
他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没理。
她自己推开了门进来。
孟延开没开口,抬眼看向她,用眼神询问她来意。
叶言卿虽然一副清白磊落的神态,可她提防地看向门外的时候,还是显得她心虚鬼祟。
"我长话短说,上次杜施被关在玻璃房那件事,可能是有人针对杜施,她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叶言卿垂着眸,语声低而快,好似她是冒着多大的风险,来向他透露这发现似的。
孟延开坐在椅子上,掀眸看着她,半含着笑,目光轻蔑,"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
叶言卿顿住,她自嘲一笑,"你不相信我?"
"你谁?我为什么信你?哦我忘了,你是孟京生老婆,"孟延开伸手将烟在烟灰缸里捻灭,讥笑道"将来那独一无二的孟太太。"
叶言卿转开脸,深吸一口气,才能消化掉他刺骨的语气来带的心酸,"我只是看在我们曾经的情分上,跟你说一下而已……"
孟延开冷声打断"不必了。你跟我的情分在你同意孟京生求婚的那一刻就没了,别打着什么情分的旗号行龌蹉事。杜施那晚为什么出事,你心里没数?"
她哽了哽,半天没说出话,良久才自嘲笑着低喃"怪不得你不信我,原来你是怀疑我啊……"
……
杜施打算离开,正好见着一个保姆端着茶水下来,她叫住那人问"他们现在都在书房吗?"
那保姆说"没有,他们现在都在休息厅。"
杜施心说,那她自己去说一声好了。
刚走上楼梯缓步台。杜施看见一道人影从二楼走廊往左边快步走去,经过了楼梯口。
杜施上去,楼梯口往旁边一间房的距离,是房门镶了玻璃的吸烟室,刚有人进去,门还在晃动。
杜施愣了一下神,第六感就那么冒出来,无端地猜测着叶言卿要见的是不是他。
她在那儿驻足了片刻,始终没力气迈出那一步。
定了下心,她往前走去。在能看到里面景象的时候,她停下脚步。
叶言卿侧身对门,坐在椅子上的也的确是孟延开,从他侧脸也能看出他那一脸挥之不去的郁色。
叶言卿挤出了个凄然的笑,伸手想去碰他放在桌面的手,神情复杂,似有百般痛苦与不舍,手刚碰到他手背,他反手抽开了手。
他那般故作冷情,叶言卿几乎要哭出来。
杜施像在看一出苦情默剧。看得也没有意思,她便转身走了。
她只是更加清晰意思到一些事。
孟延开遇上叶言卿才算是情感纠缠,因为是双向的。
她在孟延开眼里,顶多算是耍浑和无理取闹。
杜施下了楼,往门外走去,走着走着便觉得眼里有雾气,朦朦胧胧地遮住她的视线。
路上遇见了个人,听声音是晟叔,他问她"你要走了吗?"
杜施站住,点点头,"嗯,孟延开说他们一时结束不了,让我先走。"
晟叔说"好,再见。"
杜施在停车坪找车,一个司机招呼她"太太,您要回去了吗?"
杜施看他一眼,有印象,是孟延开的司机,但她忘了是不是下午送他来的那个。
不过也没有差别,到时候孟延开乘另外一辆车也一样,正好她也不想走了,便拉开车门坐进去说"对,孟延开还有事,送我回颐原别墅吧。"
"但是……"
杜施啪地关了车门。
……
晟叔上了二楼,怕那两人聊不拢,导致局面剑拔弩张,从保姆手里接过茶水,亲自递进去。
没过多久,就出来传话,让剩下的人今天都不用等了,改日再谈。
孟延开起身,和人聊着话缓缓踱步出去,他手里捏着只没点燃的烟,想着事情,指腹无意识地捻着烟头在搓磨。
到了停车坪孟延开却没看见自己的车,只剩下午送杜施来的那辆车,他登时察觉不对劲。
司机候在车旁,准备给他开车门,孟延开面沉如水问"杜施呢?"
司机见他脸色难看,全然不知为何,如实回"太太已经回去了。"
他猛地厉了声问"坐我那辆车回去的?"
"是啊……"
孟延开骂了句脏话,立马上车,让司机赶紧开车。
上车后孟延开给杜施打电话,但始终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孟延开冷声催促"开快点。"
几分钟路程过后,在某个下坡的弯道不远处发生了车祸,两辆轿车都撞在了山体上,有一辆路人的车停在旁边,在帮忙打电话。
司机见状紧急刹车。
车没停稳孟延开便下了车,大步跑向车祸地点。
上山那辆车只是车头受损,另一辆原本下山车却侧翻,车身都变了形,就这一段路的近路山体是光秃的岩壁,因为无法刹车,侧翻后车顶摩擦岩石,在上面刮出了长长的痕迹。
孟延开心怀希望地看了一眼车牌号,确认的那一瞬间,难以自控地手脚发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