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这栋别墅的存在有着特别的意义。”从这位翻译家来到别墅,王灯明是第二次见到他,农卡先生。“教授,你的工作态度和工作热情令人非常的钦佩。”农卡本来很瘦,连续加班加点让他的皮肤显得枯燥缺水,尤其是手指,干枯的只剩下一节节骨头。“我可不敢偷懒,美国非自然案件调查局的人都是些怪物,警长,你好像不怎么买他们的账,他们是可怕的一群疯子。”翻译家观察王灯明在想着什么,又道:“确切的说是一群神经质的疯子。”农卡说着,举起杯子中的麦片。麦片质地上乘,香味四溢,王灯明喝着一杯豆浆,他让史福兰去超市买的,好不容易才买到的豆浆粉,用开水冲一下就能喝,就像农卡手里的麦片。“警长,听说你为了别墅的案子,竟然把别墅都买下来了,您这样的操作我想在美国属于非典型案列吧。”“是的,教授,您好像有看法。”“是有点,森西女士怎么会和你成了密不可分的情人呢,对了,你优秀超群,连非自然案件调查局的老大你都可以把他随便打发走,就像打发一个要饭的流浪汉,所以森西女士看上你。”“你真的这样认为?”“当然的,警长先生,别在意,我没有种族歧视的细胞,从来没有,你很优秀。”王灯明笑道:“我一点都不优秀,我只有两件事比较优秀,第一件,管好我的辖区治安,第二,关心我的财产,就像这栋别墅。”“但问题是,你已经不在你的辖区内调查案件。”“不,您错了,这是我的房产。”翻译家哈哈哈一笑,又用自己的手指整整他稀疏的头发。“对的,对的,你回答了我的好奇,因为你对那本凯伊局长都那么重视的古书一点儿都不关心,你难道不想知道书上写的是什么,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用的又是什么文字?”“什么文字?”“一种很特别的文字,介于古希腊和古埃及中间的一种别样的文字,就如同破译密码,对于这本书,我翻译的时候,我把自己当成了一名叱咤风云的秘密间谍,我有这种感觉,我对古中国的甲骨文字也有点研究,我崇拜一切神秘文化,包括中国。”“中国本来就是神秘的。”翻译家说道:“我知道警察的警,中文字,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汉字的警,要用那样的方块字?那上面一个敬,下面一个语言的言。”“原来你对中国汉字还是有些研究的。”“不不不,哪怕是我一生的研究也不能琢磨透汉字的真谛,就像警长您的作为,有些事我看不懂。”森西从楼上走下来。探长在她身后,笑道:“赞助商,有了爱情的滋润,化妆品对你来说,那是多余而庸俗的。”“少说些花里花俏的话。”“你越来越像老板的夫人了,赞助商,今天又想着干点什么家务活,是打扫卫生,还是干点除草的活?”森西对王灯明道:“渣警,这栋别墅特殊,你必须早点拿到登记号。”在美国买房子,是没有房产证的,官方的有关机构会给你一个登记号(recordingnumber),但美国人办事效率差劲,通常2到4个月你才能从公共记录上查到自己的名字,在此之前如果查到的是别人的名字,不用紧张,你的房子已经在排队登记的队伍里了。如果真的很需要一个证明文件,你可以去法院开一个证明,很快就能拿到的。对于登记号,王灯明不着急,他不相信那个中介敢耍警察,但森西既然这么说,王灯明也不反对。“好吧,吃完早餐就去吧。”“今天不想吃,看见你恶心。”森西扭着柔软的腰,一扭一扭的走人。“警长先生,她到底是关心你,还是损你。”“都有吧。”农卡教授在客厅之内走了走,说道:“这么好的别墅应该有个名字才对。”“闹鬼的别墅还取什么名字?”“不,您不懂其中的奥秘,之所以闹鬼,才需要取个好意头。”“教授,你一点都不害怕,这别墅死的人可多了,老猎手死的时候,你就在别墅埋头翻译,你是别墅的首席宅男。”翻译家又大笑:“我就是搞翻译的,猛鬼不会为难我,警长先生,帮别墅取个名吧。”探长:“幽灵别墅?”王灯明:“我去你的!”“叫幽静别墅怎么样?”“幽灵,幽静,看,萨摩探长,这才是有学术的人,好吧,就叫幽静别墅吧,为什么叫幽静别墅?”“这栋别墅的建筑有点怪,看窗户,狭窄不说,有些窗户还嵌在墙壁内,用凸出的石块保护着,这种建筑风格很少见。”王灯明不知道该怎么说,房子已经是自己的,但他对房子从来不去研究。“听探长先生说,别墅中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像古书古画,十字架,遗物,还有二战期间留下的东西,如果您同意的话,我想别墅中到处走走,观摩观摩,不知道警长先生您是否允许?”“您随便,这栋别墅对您不设防。”“谢谢。”翻译家走出了大客厅。“这个家伙有点意思,不会是个小偷吧。”王灯明喝着豆浆,翻了翻白眼。“是森西把老猎手的眼睛挖掉的吧?”片刻后,王灯明:“你偷听我们谈话了?或者说,你在盯我和森西的梢?”“怎么可能呢,别听海伦妮瞎说,她害死我了,是我猜的,我也怀疑老猎手的眼睛不是树林中的那个人干的。”“你应该这么怀疑才对的,是树林中的那个人和修女合伙把老猎手的眼睛挖出来了。”“不,老板,如果是那样的话,老猎手再没机会自杀,他会被吊死在后门。挖眼睛的中就在别墅内,最有可能的是你的赞助商,她来的时机所有人都知道,太巧了,而且所有人都知道,你的赞助商和老猎手有不可解开的梁子,她曾经扬言要让老猎手好看。”“你还知道什么?”“我就知道这些。”“那你为什么不说是我和森西一起把老猎手的眼睛挖出来的?我和老猎手的仇恨更大。”探长尬笑:“看起来我的猜测是多余的,”“对,你多想了,别把我带偏,别这么干,森西怎么可能是挖眼睛的人,如果是,她就认识树林中的那位老兄,你觉得他们会认识。”“这是个疑点。”“没事干的话,去调查一下别墅前几任主人的情况。”“老板,我看我今天还是帮你整理一下幽静别墅中的古董吧,有些挺值钱的,我得防着楼上的那个翻译。”探长忙碌了一上午,忽听到外边轰轰响,他走到窗前一看,别墅来了一辆推土机,一辆吊车。如此阵仗,把探长吓了一跳。“老板,什么情况?”“没什么,我昨晚和血江居里联系的,他帮我叫来的。”幽静别墅的那扇后门,那根横梁在推土机和吊车的合力作用下,灰飞烟灭。“这下清净了!我的房子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早就看这扇门不爽了,他妈的什么鸟居,早就该拆掉了。”“我说老板,这个缺口是不是太大了,得补上。”“我找人了,后门只留下一道小铝合门,我还留下一个狗洞,其他的用石砖围上,工程下午就开始,弄点砖头而已,这件事你负责,我亲爱的探长先生,半天完工,别磨磨蹭蹭。”“好的,老板,按时完成任务,我怎么觉得我不是来调查案子的,我成了你的管家?”“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条路——而这条路又无法通向你想要的自由和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