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顺利溜走。</p>
沈青云和吕不闲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疑惑和凝重。</p>
“是因为府衙？”</p>
“多半是，总不可能是因为……”吕不闲朝柳高升的公房努努嘴，又叹道，“可能除了府衙，还有大理寺和刑部。”</p>
都察院插手的可能性也有。</p>
<div class="contentadv"> 不过此衙门主要针对朝廷官员，无论是律法还是利益，和禁武司牵扯都不大。</p>
“你让人把小礼物摆戏台上，是局？”吕不闲问道。</p>
沈青云闻言苦笑。</p>
“又不值钱，即便偷了，抓住还能现场教育，谁想到府衙会动手？”</p>
吕不闲暗松口气。</p>
若真是沈青云设局等府衙动手，那……</p>
“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p>
沈青云摇头：“只能问他们了，我是想不到。”</p>
“哎，多事之秋。”</p>
吕不闲揉揉太阳穴。</p>
公房再度陷入沉默。</p>
二人一个聪慧，一个了解霍休。</p>
霍休口中一句都是小事的笑语，背后则是刀光剑影，二人连观局的资格都没。</p>
“走，出去散散心，顺便……算了，不叫他了。”</p>
不过二人出了公房，还是故意在柳高升门外站了站。</p>
“还活着。”</p>
“那没事儿，走。”</p>
今日律部看似平静，实则杀机暗伏。</p>
杜奎三人敲了一整天的鼓，至下衙才抬鼓离去。</p>
一进律部，三人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p>
“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杀机！”</p>
“完犊子，今晚还得聚餐……”</p>
“这氛围聚毛的餐，七日后再聚吧。”</p>
……</p>
“都过来。”</p>
吕不闲一招呼，所有人围了过来。</p>
“今晚聚餐，宝藏小店，”他推了推空气，“都是聪明人，今晚各自安好，不要弄幺蛾子。”</p>
众人齐齐点头。</p>
麻衣闷声道：“我光吃不说话，可行？”</p>
众人沉默。</p>
“那……”沈青云犹豫少顷才道，“我去叫柳兄？”</p>
吕不闲摇摇头迈步：“他和大人先过去了。”</p>
众人心头又是一激灵。</p>
宝藏小店。</p>
众人刚至，就见霍休和柳高升挨着坐下。</p>
霍休笑眯眯的，和平日无异。</p>
柳高升似是笑够了，面无表情，较为沉默。</p>
众人互视一眼，把心搁在嗓子眼儿堵着，屁股也夹紧。</p>
总而言之，就是什么气都不敢乱出一丝。</p>
“大人。”</p>
“大人。”</p>
……</p>
“都坐都坐。”霍休招呼众人落座，又叹道，“新人入职，按规矩早就该请，不过律部拮据，便诸事合在一起，也算热闹不少。”</p>
众人齐齐道：“大人说的是。”</p>
“诶？听起来，你们情绪不高啊。”</p>
众人似乎被摁下了开关，当即热闹起来。</p>
霍休笑呵呵道：“这才对嘛。”</p>
不多时，菜品陆续上桌。</p>
众人有说有笑，打着圈儿的敬酒陪酒。</p>
原本以为聚餐会如此顺利至结束……</p>
“所有人速速离去！”</p>
一声厉喝，在宝藏小店门口炸响。</p>
店内客人吓了一跳。</p>
回头一瞧，竟是三十多位天谴府皂役，面无表情，杀气森森。</p>
这情形，吃不吃饭都不打紧了，走人才是王道。</p>
小店掌柜的也连忙笑迎上前：“各位官差，不知有何贵干？”</p>
“有人举报，宝藏小店物价奇高，有扰市之嫌，特来查证！”</p>
掌柜赶紧道：“小店食材上等，厨子手艺也不错，故而定价稍高，但算下来，也只是薄利多销……”</p>
“废话少说，让开！”</p>
府衙众人闯入小店，见霍休一桌不走，也没上前找茬儿，更没上前见礼。</p>
“哼，一碗莫名其妙的面都要五钱银！”</p>
“还有什么棒打鲜橙，三钱？你不如去抢！”</p>
“嚯，这什么佛跳墙，二十两一瓮？龙肉么！”</p>
……</p>
霍休都没忍住，扭头看向墙上的价目。</p>
“佛跳墙？什么时候出的。”</p>
沈青云低声道：“前几日来就看到了，还没试过。”</p>
霍休咂巴下嘴皮：“吃不起。”</p>
“大人容禀，”掌柜急得一身是汗，“这佛跳墙取上好鲍鱼、海参、鱼唇、花胶、瑶柱等食材，光这些食材，一瓮都得十五两往上，烹制又极其麻烦……”</p>
听掌柜的这么一说，霍休才点头道：“贵也有贵的道理。”</p>
“少他娘废话！”带头皂役冷冷喝道，“事实确凿还敢狡辩，当我朝律法不利否！”</p>
掌柜吓得一哆嗦，不敢再言语。</p>
“扰市乃重罪，”皂役继续喝道，“念是初犯，只作罚银五万两！”</p>
掌柜咕咚就给跪了：“官人开恩，如此重罚，小店便活不下去了。”</p>
“废话少说，不交罚银，统统带走！”</p>
杜奎三人脸色阴沉。</p>
本就不好吃的一顿聚餐，又被人如此打扰。</p>
换成往日，仨儿早就劈头盖脸打过去了。</p>
此刻却不敢动。</p>
“吕经历，扰市罚得如此厉害？”拓跋堑低声问道。</p>
吕不闲点点头，看向霍休。</p>
霍休还在看价目，完全没理会的兴趣。</p>
见状，吕不闲只能偏头和沈青云耳语。</p>
“冲我们来的。”</p>
沈青云点点头，表情平静，也不知在想什么。</p>
“即使后面查清，是冤枉小店，退还罚银，但大人的脸面……”</p>
见吕不闲都这般说了，沈青云暗叹口气。</p>
“大人，属下失陪片刻。”</p>
“嗯。”</p>
沈青云速度很快。</p>
一炷香不到便返回。</p>
此时，小店掌柜伙计厨子墩子二三十人都被带了出来，准备押走。</p>
沈青云认真看了眼皂役头头，拦下掌柜。</p>
“这店，可卖？”</p>
掌柜愣住。</p>
皂役双眼一眯，冷冷打量沈青云，表情戏谑。</p>
“这位公子，小的……”</p>
“十万两。”沈青云说着，从怀里掏票子。</p>
皂役嗤笑。</p>
掌柜的苦笑：“公子，非是我不愿，而是东家……金，金票？”</p>
“不是金票，难道是银票？”沈青云点出十张，递给掌柜，“云氏钱庄本票，我觉得你东家绝对同意。”</p>
一群皂役就跟被雷劈了似的，带头的更是心头乱跳，呼吸急促。</p>
“愿意愿意，小的替东家谢谢公子，谢谢公子！”</p>
沈青云笑道：“你们留下，好好干，工钱先提个两倍。”</p>
“谢东家，我们一定好好干活！”</p>
“至于罚银，自然是我交了。”沈青云认真注视皂役，“多少来着？”</p>
“五，五万……”见沈青云一张张点金票，皂役头头赶紧道，“是，是银子……”</p>
“我知道，”沈青云点够二十张五万两的金票，拍在皂役手里，和其错身而过，“先交两百次的，记得天天来打卡。”</p>
沈青云微笑落座，跟无事一般。</p>
但律部众人，包括霍休在内都察觉到，沈青云生气了。</p>
今天有事耽搁啦，元子马上写第二章，谢谢读者老爷们的支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