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弓的起源说法不一，但能肯定的是，明朝中晚期在左翼蒙古和东北地区就流行一种短梢弦垫的反曲弓，这种反曲弓的改良款成为建州女真在山林子打猎的猎弓，并在努尔哈赤一统女真各部的战争中发展成熟。</p>

在辽东二十五卫全在大明手里时，辽镇内有不少弓匠确实能制作类似建奴弓的反曲弓，极少的大明家丁私人配置了这种弓。</p>

等到辽镇手里仅有辽西走廊时，能制作建奴弓的弓匠几乎全都在后金那边，大明边军的军械全由内地的匠户制作，边兵的诉求根本传达不到制作军械的工匠耳里，因此做不到仿照鞑子打造一支由重箭大弓兵组成的军队。</p>

“这确实算惊喜。”</p>

李昊有去野人女真的地盘抓壮丁的计划，抓到索伦兵后，挑一些猎户出身的，练几个月就能和八旗一样摆开弓射军阵。</p>

虽然能在战场上缴获清弓，可到底不如自己养弓匠营造来的稳定，以大明富裕到溢出的民力，组织弓匠仿制清弓不算太难。</p>

他问吴三桂道：“这些是建州鞑子还是辽地汉民？”</p>

赫图阿拉是努尔哈赤第二个都城，也是他称汗之地，彼时后金还没有吞并海西女真。</p>

所以海西女真不可能被安置到这里来，倒是界凡城那边海西女真不少。</p>

“都有，以汉民居多。不过这些汉民还不如盖州城内那些海西鞑子，见我们打来投降时都不情不愿。”</p>

此地属于长白山余脉，世居在赫图阿拉附近的汉民早就胡化，和建州女真人相距其实不大。</p>

“调教一顿就老实多了。”李昊想了想，对吴三桂吩咐道：“俘虏到行营鞑子了吗？让这些人先纳个投名状。再派二十人看住这些弓匠，督促他们收拾家当，你知道咱出发的时间。”</p>

若是沿浑河河谷行军，赫图阿拉到沈阳有三百四十里地，到萨尔浒有一百六十里地。</p>

从沈阳到萨尔浒的一百八十里地，杜松的两万五千人走了五天半左右，八旗军马多，又有沿途村堡补充一部分口粮、豆草料，几千骑兵大概能用两天左右就能赶到。</p>

算上今天逃走的鞑子报信去沈阳报信的三天，这伙明军只有五天的空闲时间处理赫图阿拉、萨尔浒城、界凡三城。</p>

这三城都曾是后金的都城，既然都打到这里来了，不毁城而去，李昊实在不甘心。</p>

按岳飞岳大帅的说法，这叫直捣黄龙，按大明成化年间的做法，这叫犁庭扫穴。</p>

不过好像有点不对劲，为什么要捣黄龙？</p>

这个南昌人打仗很猛的。</p>

吴三桂领命而去。</p>

半个时辰后，祖宽等人汇总了整个赫图阿拉的降民降兵情况，并向李将军禀明。</p>

“那些铁匠、弓匠和他们的家小全都留着，剩下的无论汉民女真全都压到我这里来。还是老规矩，用车轮量身高。这次就永喜来吧，三桂去办点别的事情。”</p>

接着，李将军又招来大小曹等部将，以及在宽甸等地新加入的孔有德、耿仲明这俩人，商议毁城的事。</p>

“除了用火烧，还有什么办法能快速摧毁这座城池？最好是将两道城墙一并拆了。”</p>

主将命众人想想办法。</p>

“拆民居火烧是够了，要是有火药，或许还能拆掉几段城墙。但鞑子们自己的火药都很缺，这建州卫里找不到多少。”</p>

吴三桂说了句废话。</p>

“将军，我们将城门和城楼一烧了事，其余城墙不用管，咱在此地也待不了多长时间。鞑子连种地的丁口都不太够，多半不会派人来深山老林里修复这样一座空城。”</p>

曹文诏按自己的经验给出了见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