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
“嗯,”老板娘的目光无比认真,“而且我做的噩梦都是同样的内容,就是……一个男人,在跟我说话。”
三人面面相觑。
“这有什么好怕的?”傻子问道,“那男人很可怕吗?”
“或许和哪具尸体长得一样?”秦音也问。
老板娘却摇了摇头,“我其实看不清他的长相,梦里一直都朦朦胧胧的,我只能看出他是个男的,他的声音也是个男的。”
“那是他说话的内容很可怕?”傻子问道。
“我……我也听不清他的话,”老板娘的声音越来越小了,“但我就感觉……那人好像有什么急事要告诉我,我就……我就有点怕。”
这是怎么回事?
夏花也沉思了起来。
“我老公说,我就是被那些尸体吓着了,他都这么说了,我也不敢再提这件事,毕竟我还有个女儿呢,我也怕自己吓着她,所以就没告诉过其他人……但我发现,我只有在夜里睡觉的时候,才会做那个梦,所以那之后,晚上基本都是我在值班了……你们见过这种事吗?”
傻子和秦音看向夏花。
“大姐,”过了几秒,夏花才说道,“首先,您先不用担心,如果只是梦的话,问题应该不大。”
老板娘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紧张了起来,“您的意思是……真的有脏东西?”
“您相信那些东西确实存在吗?”夏花露出一丝笑意。
“我……”老板娘噎了一下,“她们经常说这些东西,但我总觉得……这事应该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吧,毕竟我又……我又没做过啥亏心事。”
“大姐,就是这个理,”夏花笑着点点头,“不管到底有没有脏东西,您又没做过亏心事,您担心什么?”
“你……你说得有道理,”老板娘也逐渐有了笑意,“我也不是坏人,我担心个啥嘛?”
夏花沉稳地点了一下头,“大姐,要是没有其他事,我们就出发了。”
“嗯,没有……诶等等,”老板娘忽然想起了什么,蹲到柜台里面翻找了起来,“我这儿有几个……你们再等等,啊,找着了。”
老板娘重新直起身子,手里多出了一个红色的小布袋。
“这是我们去这边的庙里求来的,”老板娘将那小布袋递向他们,“你们拿着这个吧。”
“这怎么好?”秦音后退了半步,“大姐,这太贵重了,我们拿了这个你怎么办?”
“柜台里还有一个,我们一共求了三个呢,”老板娘探出身子,把布袋塞进秦音手中,“你们就拿着吧,庙里的师父说,里面是一屑血犀角,可灵了,能保平安。”
老板娘紧紧瞅着这三人,瞳孔里满是淳真的担忧。
一股暖流顺着老板娘的手传到了秦音心头,她少见地局促了起来,羞答答地把那布袋攥在手里,抬眼说道,“那谢谢大姐了,等我们回来就还给你。”
“也……也确实得还。”
老板娘幽默地挠挠后脑勺,四人一块笑了起来。
寒暄过后,三人终于出了门,老板娘见他们朝着大宅的方向走去,也并无意外。
“看来那大姐已经猜到咱们要去七巧大宅了,”夏花说道,“真是个不错的人,不光人好,还很聪慧。”
“那她的梦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秦音被夜风吹了一脸,忙拢紧了自己的外套,“不会真有事吧?”
“逝者入梦的事情倒是经常发生,不过根据我的经验,若是灵汐比较强的逝者,他们通常会选择能够直接对生者造成影响的方法来满足自己的遗愿,”夏花说道,“如果只是做梦,那要么就是逝者的灵汐很弱,没过多久就会自己消失了,要么就是逝者没有恶意,纯粹是在闹着玩。”
“闹着玩?”秦音问道,“有这么无聊的死人吗?”
“你忘了界碑的规则了?”傻子说道,“无回的逝者需要先搞清楚自己是咋死的,之后打破自己的执念,才能找到界碑,这个过程可长了,在他们啥也不明白的时候,除了瞎逛瞎玩以外还能做什么?”
这番话说得夏花也对二人刮目相看了。
“你们果然不容小觑啊,”夏花点着头说道,“之前我还是小看你们了。”
傻子和秦音愣了一下,而后齐刷刷摆上了笑脸,“没有……花姐姐……您还是小看我们吧……我们就是群菜鸡……”
夏花没再搭理这贫嘴二人组,三人转过一道弯,抬眼,七巧大宅就在眼前。
正对着主街的是大宅正门,正门漆成了朱红色,在不甚明亮的路灯的映照下,看起来像是被鲜血染红的一般,门上斜贴着两张封条,泛黄的封条,黑色的墨迹,还有血红的朱砂门,这一切都在诉说着曾发生在这里的惨事。
夏花四处查看着他们的先锋队留下的翻墙痕迹,打算从原处翻进去,秦音却摩拳擦掌地开始热身了。
“这墙也不太好翻啊,”傻子抱起胳膊,“我自己倒是可以,但……”
“不用担心,看我的,”秦音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脖子,“我带你们穿进去。”
“啊?你恢复了吗?”
“这就几米的距离,咋也送进去了,”秦音往两手掌心各喷了一口仙气,“他们几个人应该也是小澜送进去的,小丫头都行,我有啥不行的?冲!”
小澜猛地转过身,打量着身后的诡异景色。
宅子里一片漆黑,只有他们偷偷亮起的几束手电光线。
这宅子宽敞气派,同玄机局有得一比,通过四处的花树建筑,不难想象得出这地方活着时候的精致阔气,只是宅里的人尽数死去之后,似乎连楼台盆景都沾上了死气,在这幽深夜色里,更显得影影绰绰惊悚莫名。
小澜打了个寒战,身上的鸡皮疙瘩簌簌立起,好在宝木开口说了话,那笼向自己的死气才纷纷散了开去。
“这屋的气味也差不多,”宝木伸手在面前挥着,表情十分难受,“有尸臭。”
“宝木兄的能力真是了不起,”妙真在一旁叹服地望着宝木道,“在下只闻到了灰尘气味。”
宝木不好意思了,“也没有啦,就是……”
“这里!”这时,一直在角落里翻找的道长忽然喊道,“这里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