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生忍不住咬住嘴唇道：“就算千岁爷对你有恩，咱们用别的方式偿还，也不必一定要跟在千岁爷身边！”</p>

司空茉看着他，摇摇头，悠悠道：“云生，你还是不明白，跟在千岁爷身边是我自愿的，因为……”</p>

她顿了顿，淡淡地道：“我心里的人是他，所以我的欢喜悲凄，都是他的，我心里的人是他，所以便是再轻松的日子，亦非我所欲也，明白我的意思么？”</p>

周云生怔怔地看着司空茉，蓝眸里都是复杂的光芒，亦似有浅浅的细碎雪光破碎了一般，许久之后，他垂下眸子，轻声道：“是云生唐突了。”</p>

司空茉摇摇头：“没什么，是了，记得要一会子回去去唤蒋干过来。”</p>

周云生也恢复了正常一般，点头温然道：“是。”</p>

随后，司空茉便笑笑，拢了拢狐裘起身离开：“谢谢，雪天路滑，且仔细些，别摔了。”</p>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周云生闭上眼，深深地叹息了一声。</p>

司空茉回到涑玉宫，便打发了两个贴身丫头们去小厨房看饭菜和药，她则自己回了房间。</p>

想起方才的事情，她不由自嘲地一笑，她司空茉什么时候成了那种琼瑶阿姨剧情里的演员，忘却了贪生怕死的准则，倒是要为了那一个人奋不顾身起来了。</p>

真真儿是，风水轮流转。</p>

司空茉刚进了寝殿准备开窗透点儿凉气，免得炭火闷的慌，毕竟再好的炭火，也会有废气熏人！</p>

刚开好窗，一转身，她立刻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床上的优雅阴郁的身影吓了一跳。</p>

“阿九……。”</p>

她忽然想起那一夜，硬生生地忍住了自己退一步的本能，努力平复了心跳，看着坐在床边的人：“你怎么来了？”</p>

裴炎阴魅的眸子里看不出深浅，只是讥诮地勾起了唇：“若是我不来，你是不是就要跟别的男人远走高飞了。”</p>

司空茉没有想到他方才必定也在林子里，只是武艺太高，所以他们都没发现，但是她更没有想到他一来，不是关心自己，张嘴就是阴阳怪气的。</p>

于是她便冷笑一声：“怎么，千岁爷身边并不缺美人，天下美人，你想要什么样子的没有，少我一个，你也不在乎不是么！”</p>

说罢，她起身就向殿外走去，裴炎不曾料到她说就走。</p>

起身伸手就一把将司空茉狠狠地拉了回来，按在墙上，将她困在自己和墙壁之间，居高临下，阴霾凶狠地道：“你哪里也不许去，你就那么不想看见我么！”</p>

司空茉学他讥诮地勾起唇角：“是千岁爷不想看见我才是？”</p>

就算知道那日他入了魔，不能控制自己，司空茉还是忍不住想要刺痛他。</p>

裴炎脸色一白，看着她，幽幽沉沉的眸子里全是翻腾的情绪，是后悔、是痛色，是……</p>

他闭了闭眼，低低地道：“丫头，别这样。”</p>

他的声音里不再是平日的凉薄，不是阴霾，而是……疲惫与无奈，甚至……祈求。</p>

只这一句，便让司空茉因他五日冷漠而愤怒的心情，瞬间雪崩瓦解。</p>

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在她面前露出软弱如斯与茫然无措的一面。</p>

仿佛被宠坏的孩子，明明知道犯了错，却因为骄傲与茫然无措，弄伤了自己的宝贝，不知道该么办，要等她先去拉他的手。</p>

他在男欢女爱的情事上面是高手，但是在别的方面真真儿是个任性的白痴！</p>

她淡淡地道：“不敢惹爷不痛快，爷若是想要再试试，妾自当奉陪，只现下妾身上疲乏得很，所以想要歇一歇。爷若是这点等不得，便与妾回房就是了。”</p>

裴炎蓦然睁开眼，阴魅的眸子里瞬间闪过幽冷的光，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眸子里一片阴郁，司空茉却垂下眸子，面无表情。</p>

裴炎忽然一抬手把司空茉直接拦腰抱起，足尖优雅一点向涑玉宫掠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