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了一半，司空茉迷迷糊糊间忽然觉得有人挤进来，将她揽在怀里，有绵密温柔的吻落在自己的额上唇间。</p>

司空茉闭着眼嘟哝着推开他的脸：“别闹了，今儿……累死了。”说着翻了个身，背对着裴炎。</p>

裴炎瞅着自己怀里的小狐狸模样衣衫半解，可爱又香艳得很，但就着烛光也瞅见她眼底下的黑眼圈，便轻声在她耳边道：“好了，睡吧，为夫不动你就是了。”</p>

“唔……。”司空茉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p>

裴炎看着她的模样，又伸出长指轻拨她的长发，轻道：</p>

“血嬷嬷他们都是江湖中人，早年里蓝大将军将我们寄养在她门下过一段时日，她此生无子无孙，全当我们是她最疼爱的孙儿，因着蛊毒的事又对我们两个心存愧疚，所以总是防范着我们周围的人，你不必往心里去。”</p>

司空茉忽然转过身来，一双水媚的眸子里哪里有半点子睡意，只是清泠泠地看着他：“你还有多少事儿没有告诉我的呢？”</p>

有些事，她还是希望他亲口告诉她。</p>

裴炎幽深如暗夜之海的眼底闪过一丝幽幽光，仿佛有未知的阴暗的生物悄然游过。</p>

他垂下眸子，精致的薄唇轻轻触了触司空茉的眸子，似笑非笑地道：“有些事，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可好，为夫希望在你眼里总是无所不能的呢。”</p>

仿佛开玩笑的语气，却有一些深藏其间的东西，让司空茉忽然伸手捧起他的脸，眼对着眼，鼻对着鼻，看着他字一顿地道：</p>

“我的夫君，不能是懦弱无能，为礼教束缚的男子，但也不需要是无所不能的盖世枭雄，只需他能与我同行，能为我遮风挡雨，我亦能与他并肩一路同行。”</p>

裴炎望着她许久，几乎能望进她的灵魂深处，他用鼻尖轻轻地蹭了蹭她的额，轻笑：“很好，很好，总归免你我一生寂寞，遇神屠神，遇魔杀魔。”</p>

他总归是比阿洛幸运的，噩梦初醒，总有她在一旁，将她牢牢地抓在身边，也许是他这一生作出最正确的决策。</p>

不知为何，他虽然埋首在她脸颊边，在闷笑，她却忽然觉得心疼，手伸在空中，落下，紧紧地抱住他的肩头。</p>

不需缠绵，只这般紧紧抱着对方，仿佛便可一生一世，总无忧，无怖，无惧，无伤。</p>

第二日一早，司空茉去看裴洛，一边伺候的宫人告诉她老医正和血婆婆都已经到后院去帮裴洛捡药去了。</p>

司空茉便在一边看了看裴洛的样子，发现他身体正在热，便知道这是体内的免疫机制正在对抗炎症。</p>

她打发了小太监赶紧再去烧点水来，自己则坐到了一边去帮裴洛解了衣衫，取毛巾擦拭身子，以便发汗。</p>

但是擦到小腹处，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擦下去，帮他把衣衫拉上，但是手腕上的裴炎送的凤凰衔南珠镯子勾到了裴洛的衣襟带子，一下子就将裴洛的衣襟给全都扯开了。</p>

司空茉目光一瞥，脸上微红，下意识地转开脸，赶紧帮裴洛把衣衫拉好。</p>

但是下一刻，她忽然一僵，眼底闪过一丝狐疑的光芒，她伸出了手，搁在裴洛的衣衫上微微一掀，看向他的小腹下方，随后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p>

这……</p>

这是怎么回事？</p>

她竟然看见了……</p>

司空茉震惊地闭上眼睛，随后再睁开，但是眼前看见的一切令确定了自己方才并没有看花眼。</p>

裴洛竟然真的是……</p>

净过身的！</p>

司空茉楞了好一会，直到外头传来脚步声，她方才如梦初醒般，立刻将裴洛的衣衫给拉好，随后又将手给洗干净。</p>

血婆婆和老医正从外头进来，看见司空茉正在仔细地给裴洛擦拭额头上的汗珠，眼底或多或少地露出了赞赏的神情。</p>

“丫头，来了？”</p>

司空茉对着他们温婉地笑了笑：“是，二位前辈辛苦了，茉儿过来看看，一会子还要进宫取面圣。”</p>

裴炎也刚巧领了人进来，听见她说话，不由一怔，幽邃的眸子看向司空茉：“你要进宫，昨儿怎么没听你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