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p>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叫声，热而猩红的血飞溅开来。</p>
司空茉拿着湿手绢擦干净了自己脸上的血迹，正打算转回房间，忽然一转头就差点撞上一张怪异阴沉的脸。</p>
几乎像是看见一只恐怖的大蜘蛛从天而降，司空茉忍不住倒退一步，狠狠地倒抽一口凉气，方才制止了自己尖叫的冲动。</p>
“前辈……”</p>
“老婆子问你，臭丫头，你为什么要嫁给炎儿？你就那么喜欢当你娘的替身爬上炎儿的床？”</p>
虽然老太太的脸看起来满是褶子，一副衰老无力的模样，但是光凭借方才治疗裴洛时她说的那些话，还有她满身的阴郁血腥之气，看着便觉得令人心寒的气息。</p>
司空麽看着老太太，挑了下眉：“我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他也没有把我当成任何人的替身。”</p>
“闭嘴，老婆子只告诉你一件事，离开炎儿，否则……”老太太忽然露出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p>
“否则什么，奶奶你是要挑断茉儿的手筋脚筋，又或者以蛊毒入身，日日啃噬内脏脑髓，撕裂筋脉，又或者将茉儿投入最低级的娼妓馆里日日接那最肮脏的苦力？”司空茉看着红衣老太太，好整以暇地给她出主意。</p>
“你……”老太太的褶子脸上闪过一丝错愕。</p>
她出的主意件件样样都最是狠毒无比，神情却像是在说什么正常的事一样，让老太太陡然觉得自己要说口的威胁都算不得威胁了。</p>
司空茉并没有因为老太太的话而生气，只是看着老太太微微一笑：</p>
“奶奶，茉儿知道您是阿九长辈，按理说婚姻大事也该是父母之命，只是如今按着常理茉儿已经是阿九的妻，您若是不喜茉儿，茉儿也不强求，只要您让阿九亲自来告诉我一声，他要休了我，那么茉儿立刻写出和离书来，反正茉儿也不是第一次写了。”</p>
“哼，臭丫头，你这是……”老太太听着她的话，顿时生出一种气短的感觉来，但随后恼火地瞪着司空茉咬牙切齿地道：</p>
“你这是在威胁老婆子我么，炎儿怎么会娶了你这个不分尊卑长幼的小东西！”</p>
司空茉温婉一笑，眸光里却一片淡漠：</p>
“茉儿不是威胁奶奶，只是希望您能明白两件事，第一、我不是任何人的替身，没有任何人值得我去当替身，哪怕那个人是阿九。第二、阿九如今眼里人的是我，而不是我母亲蓝翎，我比任何人都配站在他的身边，包括我那没用又懦弱的娘！”</p>
此等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冷酷又霸气的宣言一出，不光是老太太震住了，就连出来看药煎好没有的老医正都忍不住鼓掌：“说的好，说的妙，说的呱呱叫。”</p>
司空茉看着老医正，莞尔一笑：“谢谢爷爷夸奖。”</p>
老医正是个极为有趣的老头儿，她倒是很喜欢他。</p>
一双冰凉修长的手忽然从身后揽住她的细腰，阴冷却又暧昧的气息悄然喷在她敏感的小耳朵上：“为夫真不知道原来我家娘子竟然这么中意为夫。”</p>
司空茉这会子倒是身子一僵，‘唰’地一下子耳朵红了，她倒是没想到自己这番近乎告白的话会让裴炎给听到了。</p>
她只硬声硬起地哼了一声，没说话。</p>
裴炎看着怀里有些窘迫的小娘子，轻笑着，毫不避讳地抱着她亲了亲她的小耳朵，方才抬头对着老太太似笑非笑地道：</p>
“血婆婆，茉儿说的没错，我的眼里今儿看着的只有她，明儿也只有她，这一辈子大概也只有她了，若是婆婆赶走了她，我没了娘子，就上吊去！”</p>
堂堂九千岁说着这种近乎无赖又娘气的话，却莫名其妙地让人都觉得脸热心跳。</p>
血婆婆没好气地瞪着裴炎道：</p>
“你这臭小子，娶了媳妇忘了娘，亏婆婆我为了让你们两个娃儿平安长大，废了多少心思，你们光着小屁股，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去追着去买菜的老婆子我的时候，也说过要婆婆陪着一辈子的，如今就换了年轻的小丫头，是嫌弃我老婆子难看了么……”</p>
血婆婆说着说着，居然毫无预兆地嚎啕大哭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