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茉沉默了片刻，忽然咬牙切齿地道：</p>

“如果有一天，有人把装着你首级的头送到我面前，我一定立刻把你一把火烧了扔茅厕里，然后大宴宾客三天，再招纳一大堆男宠进来侍寝！”</p>

裴炎闻言，忽然间就有些明白了她的情绪为何异常，他低头，把下巴搁在她的头上，伸手轻抚着她的乌发，淡淡地道：</p>

“我不是说了么这个世界上能取我性命的人，只有你，不会有第二个人，我既然承诺过你，便必定会做到。”</p>

司空茉闻言，许久之后，才轻轻地道：“嗯，我信你。”</p>

今夜的事，她虽然并不觉得接到一个装着人头的匣子有多可怕，但是在她放下了黎三太太的头颅的匣子的时候，却觉得心中忽然充满了一种难以言语的情绪。</p>

也许是司空靖的话语到底莫名其妙地影响到了她，她忽然想起若是有一天自己接到匣子装着的是他的头颅，那会是一种什么感觉？</p>

黎三太太不过是一个闺阁妇人，那件事做得虽然不算绝对的隐秘，但是却也并不是谁都能查知的。</p>

毕竟老太太是一力应承了下来，而且司空仙又已经死了，没有想到司空靖竟然还是查到了，她低估了他，只是她以为司空靖会选择对付她这个主谋。</p>

却不想他竟然会向黎三太太那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下手。</p>

不过也并不奇怪，黎三太太是一个弱质女流，但是却也是亲手断送了韩氏性命的人。</p>

所以他会杀了黎三太太倒也……不奇怪。</p>

而裴炎……</p>

这世上有几人想他生，几人想他死？</p>

恐怕想他死的人是想他生的人数百倍都不止。</p>

只是……</p>

她信他的，他一直是比所有的人都强悍的存在，他的性命却永远只能属于她。</p>

她也不知自己怎么忽然说出来那一句：“永远都不要骗我……”</p>

说完之后，司空茉便有些窘迫，自己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就像那些逼问着情人，要求一个永恒承诺的纯真少女。</p>

她等着他嘲笑她，但是头顶却传来他低柔轻魅的声音：“此生永不相欺。”</p>

司空茉有些怔然，抱着他，闻着他身上传来的那种凉薄而惑人的香气，紧紧的把脸在他胸膛里埋得更深。</p>

幽幽的烛火在天边泛起的亮光中，不知何时熄灭了。</p>

司空茉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在他的怀里睡着的，只是觉得极为困倦与疲乏中，总觉得有莫名的不安，但有人一直温柔地陪伴着她，方才让她深深地睡去。</p>

直到有悉悉索索地声音响起，她方才被惊醒，有些怔然地看着头顶的淡蓝色的轻纱幔帐，发了一会子呆，只听见帐外白玉和白睿压低了声音在交谈。</p>

“千岁爷走了么？”</p>

“嗯，刚刚走的。”</p>

“这还差一个时辰就到了掌灯的时辰，千岁爷才走么？”</p>

“嗯，小胜子说边关有急报，千岁爷方才走的。”</p>

“千岁爷走的时候，郡主尚且未曾醒来，压着了千岁爷的衣袖，千岁爷为了不吵着郡主，便用随身的匕首直接断了袖子才起身呢。”</p>

“千岁爷可真是疼爱郡主。”</p>

“那是自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