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芝涌上了火气，厉声斥道，“到底是宠爱重要，还是命重要！真不知道你是谁的宫女，你那么为乐清公主着想，就趁早去投靠她吧！”

说罢，小芝用力甩开了她的手，转身跑出了凝雪殿。

作为奴才最忌讳的就是朝秦暮楚，背叛主子，一旦生了二心，离死亡也就不远了，可惜小茜永远都不明白这个道理。

***

魔煞殿

苏陌凉在林琛的带领下走进了殿内，一股阴森凛冽的魔气瞬间扑面而来，蓦地让苏陌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顿时让她生出一种闯入了坟场的错觉来。

眼下明明是青天白日，但由于魔障弥漫，整个宫殿竟如黑昼一般，压抑非常。

光是待上这么一会儿，苏陌凉就觉得沉重得有些喘不过气来，难以想象，楼夜渊是如何在这样的氛围下修炼生活的。

想着，她的心不禁蔓延出一阵钝痛，也不知道是为君颢苍而痛还是为楼夜渊——

“魔尊，苏陌凉带到！”林琛带人走到幕帘之后，恭敬抱拳禀报。

“下去吧——”清冷低沉的声音，辨不出喜怒，仿佛从雾霭里传出。

林琛如蒙大赦，跑得比兔子还快，几乎一溜烟就没了。

苏陌凉没空理会林琛，目光不由自主的被幕帘后的身影所吸引。

虽然光线不好，可她过人的感知力还是清晰的看到楼夜渊此刻正安静的倚在卧榻上闭目养神。

一袭长发无限慵懒的披散在他的腰际，浓郁锋利的剑眉紧紧蹙拢，似是裹挟着这世上所有的烦扰。

漆黑的睫毛，宛如描出来的一般，在雪白如玉的面颊上投下一层浓密的阴影，可怖的魔气似青烟般萦绕在他周身，将那惊世艳艳的容貌衬得阴郁而又妖冶。

原本君颢苍就好看得过分，如今这么一瞧，魔气笼罩下的楼夜渊似乎更是将五官轮廓的精致和美感放大到了极致。

就像是脱胎换骨后的君颢苍！

因为现在的他，除了继承了君颢苍的高冷孤僻以外，还多了独属于楼夜渊的阴鸷和野性。

想来是灵魂的苏醒，让他彻底变成了真正的他。

似是感受到她的打量，那双深海般的美眸倏然睁开，里面迸射出刺人骨髓的冷光。

随后冰冷的声音在空旷压抑的宫殿里响起，“弹首曲子来听听——”

苏陌凉闻言，这才发现自己的前方已经摆了一把古琴，显然是为她准备的。

罢了，谁让她上辈子欠他的，就当是为上辈子的恩怨赎罪了。

想着，苏陌凉径直落座古琴之后，随意挑了首曲子弹奏起来。

但这明显不能满足楼夜渊想要羞辱她的恶趣味，渐渐的，他眉头越蹙越紧，面色不虞的打断道，“停！本尊要听你当日在春风坊唱的那首。”

苏陌凉手指一顿，抬头对上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从牙缝里蹦出了三个字，“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