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在后金发现自己的第一时间,就下达了全军进攻的命令。
从蚩尤祠至蚩尤寨,不过三里之数。
这么短短的一段距离,只有了片刻功夫,白杆兵前锋已经进入到双方一箭之地。
“开炮,开炮!”镶黄旗巴牙喇甲喇章京陈泰不由有几分惊慌的大声下令道。
这镶黄旗巴牙喇甲喇章京,又被洪太称为“内直甲喇章京”,专门用来护卫洪太大安全,地位自然非同小可。
然而,正是由于其地位非同一般,这陈泰才有几分着急。
他们是洪太最后的“刀把子”,如果连他们都抵不住“顺贼”,那么就全完了。
密集的炮弹、霰弹如同冰雹一般打了过来,然而这七千白杆兵竟然如同被封闭了眼、耳、鼻、舌、身、意这六识一般,不动如山,视若无睹。
一个个精锐的白杆兵战死,有的被炮弹当场打作了两截,有的被霰弹打成了蜂窝,破碎的肢体、飞溅的鲜血和痛苦的哀嚎遍布了整个战场,然而白杆兵依旧不为所动。
他们迈着整齐的步伐,视死如归一般,向后金缓缓压去。
眼见建虏火炮已尽,张凤仪不由忍着脚掌的疼痛跑到锥形阵的锥尖,高声喊道:“白杆兵,冲锋!”
“白杆兵,冲锋!”
一呼百应,随着张凤仪一声令下,原本“寂静”的白杆兵军阵如同活了过来一般,突然怒吼了一声,然后迈开了双腿,飞快的飞奔了起来。
原本如同泰山一般的义军军阵,这一刻化作了飞鸟,化作了利箭,化作了闪电,勐烈的向阻拦在面前的敌人冲了起来。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没有来的,镶黄旗巴牙喇甲喇章京陈泰想起了《孙子兵法上的这句话。
“内直巴牙喇营,冲锋!”想到这里,那陈泰好像一股热血也沸腾了一般,不由大声嘶吼起来。
你们白杆兵敢冲锋,难道我们“内直巴牙喇营”就不敢冲锋了吗?
内直巴牙喇营,永不后退!
随着内直甲喇章京陈泰一声令下,洪太麾下最精锐的这一千巴牙喇精兵不由纷纷由静而动,反向冲锋了过去。
“杀!”位于锥形阵锥尖的张凤仪的=嗓子已经沙哑,她那勇往直前的气势,依然摄人心魄。
当面的一面巴牙喇精兵似乎被吓呆了,竟被她用长枪一拨一扎,枉送了性命。
那张凤仪击杀了此人,竟是看也不看,继续向前杀去,誓要杀头面前的巴牙喇营。
锥形阵,锥形阵,其最锋锐之处,自然是锥形阵的锋尖。
只要张凤仪能够一往无前,那么这七千白杆兵组成的锥形阵自然也能够一往无前。
那陈泰早觑得其中关键,不由连忙提着手中的长枪拦在前面道:“你的对手是我“
他不知道她就是这七千白杆兵的主帅,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他只知道这个武将武艺虽然还算不错,但是和真正的悍将比起来,完全不够看。
只要他能够击杀此人,而且他完全有信心击杀此人。
这样他就可以暂时遏制住“顺贼”锥形阵的进攻,为后面镶黄旗调整部署争取时间。
“杀!”两人手中的长枪相交瞬间,陈泰手中的长枪如同毒蛇一般,勐的向张凤仪胸口刺去。
“噗呲!”从长枪传来的手感中,他已经感受到锋利的枪尖一下子钉穿了对方的甲片,扎入到对方的肌肤中。
然而,还没有等他的脸上的喜悦之情得以绽放出来,却突然僵住了。
一股痛至心扉的疼痛,顿时传遍了全身,随即他浑身上下如同被抽去了骨头一般,慢慢的不由软瘫了下来。
“唔”他痛苦的呻吟了一声,低头看到了扎入自己胸口的枪杆,一个念头不由冒了出来:同归于尽吗?
随即两眼一黑,耳朵里只听见有人惊慌失措的叫声:将军,将军,将
原来他也死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他心中刚冒出这个念头来,便彻底陷入了黑暗,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