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贵妃这才放下了心,嘴角便勾出一抹冷冷的笑意来。
若论家世容貌才学,当年待字闺中的自己不比任何人差,那赵氏更是及不上自己的万分之一,可慕恒远却偏偏瞎了眼,选了赵氏,舍弃了自己。
慕恒远成亲那日,她便断了对慕恒远的所有情意,并暗暗发誓,有朝一日定要一血当年之辱。
于是她多番设计嫁给了当年还是皇子的当今皇帝,费尽心思争宠、向上爬,筹谋多年,才终于得到了如今的权势地位。
她之所以隐忍多年未发,未曾在自己一朝得宠且诞下皇子后便清算了慕恒远,一是担心无法将其连根拔起,置之于死地;二是觉得那样让慕恒远死得太过容易,实在便宜了他。
她要让慕恒远失去所看重的一切,要让他被皇帝怀疑、被百姓唾弃,要让他从一个威风凛凛的常胜将军,一朝变为人人喊打之辈,要让他声名尽毁、再也无法自命清高、坚守所谓本心。
她要让他眼睁睁地看着他亲自挑选的妻子,那个贱人,与她所生的一双女儿,被最低贱的人凌辱践踏。
她要让威远侯府阖府为她当年错付的情意陪葬,要让他们家破人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到届时威远侯府众人的惨状,娴贵妃心中积攒多年的怨气不由得淡了些许。
这么多年她忍辱负重,如今一切皆顺利,万事均向着自己与煜儿期望的方向发展,她相信,这一天不会远了。
她等得。
雍王此时并未在意娴贵妃面上的神情,而是若有所思地笑而不语。
他自然没有打消对慕锦月的心思。
方才那般答应下来,不过是为了让娴贵妃放心而已。
想到传言文王对慕锦月久攻不下,而自己多年间对感兴趣的女子可是从未有过失手,雍王不由得颇有些得意,心中便有了一丝难耐之意。
越是难以得手的,便越让他感到无比快活。
看来,先前的计划要改上一改了。
…
日月阁。
百无聊赖的无怜正在房中自斟自饮属下新送来的桂花酒,便得到了阁中刺杀慕锦月的任务被取消的消息。
她一时不由得有些愣怔。
按照日月阁的规矩,若是任务失败,则日月阁将再次派出杀手完成雇主委托。若是第二次刺杀仍是失败,则日月阁将十倍退还雇主所付的银两。
上次当她得知玉练的任务目标是慕锦月后,便赶去将玉练拦了下来。
按照阁规,很快便应有第二波杀手前去完成任务才对。
故而自拦下玉练那日起,无怜便着人紧密关注着刺杀慕锦月任务的进展,即便她接了任务离京期间,也未敢有丝毫懈怠。
但阁内迟迟未派出第二波杀手,而方才她的属下密报,日月阁竟直接将这次任务取消了。
无怜握着手中的酒杯,蹙着眉头一时无言。
任务被取消,一般有两种情形。
一是雇主反悔,在任务未执行前,可付出双倍的银两将任务赎回;二是日月阁因故取消了任务,则需五倍退还雇主所付酬金。
此番刺杀慕锦月的任务被取消,应不会是安宁郡主主动撤销,却不知阁中发生了什么变故所致。
无怜心内不由得暗自舒了口气。
此后她便不必担心日月阁会再对慕锦月下手了。
即便那日之后她已是万分小心谨慎,但仍是担心若是自己一时看顾不到,让慕锦月有所损伤。
念及至此,无怜不由得又为自己斟满了一杯酒,姿态优雅地一饮而尽。
想到据探查到的消息所言,慕候明日便会率军到达京城,无怜不由得勾唇一笑。
见到久未见面的父亲,想必月儿定会很开心。
自己也可趁机去凑个热闹,迎上一迎。
…
长平公主府。
“我受不了了!我再也受不了了!”
“父亲,母亲,杀了我吧,杀了我!”
此时的长平公主与驸马正面色阴沉地坐在安宁郡主的香闺正厅,听着一墙之隔的卧房之内安宁郡主凄厉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