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
何文惠、何文远去了厨房做饭,刘洪昌和于秋花没啥好聊的,于是迈步出了院子闲逛。
他到底在这边住了几个月,又因为当初是赘婿,是以周围许多人都认识他。
当然了,现在没人拿他当赘婿看了。
一来他已经搬走半年,二来他当了厂长,多少有了些社会地位,没人再小瞧他。
所以走在路上不时有人跟他打招呼问好,刘洪昌也面带笑容一一回应。
出了胡同,看到一群大爷围着下棋,刘洪昌迈步走了过去。
刚伸头瞧了瞧,后头有人轻拍他的肩膀。
回头一看,原来是杨麦香。
“咦,稀客!”刘洪昌轻咦一声,笑呵呵道。
杨麦香白了他一眼,说:“少来,小半年不见,你倒是越发精神了啊!”
“呵呵,这话是真心的?还是奉承话?”刘洪昌往边上走几步,以免打扰别人下棋。
杨麦香笑吟吟道:“既是真心话,也是奉承话,只要你不说我阴阳怪气就行了!”
刘洪昌笑了笑,拿了根烟点上,问:“是路过,还是有事儿找我?”
“路过,无意间看到你,所以过来跟伱说几句话。”杨麦香抿着嘴含笑回答道。
顿了顿,反问道:“听说你办了工厂,现在生意咋样?”
刘洪昌微微点头道:“相当不错,比预料中的还要好,有时间欢迎你去参观指导。”
“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可不敢指导,倒是有兴趣过去瞧瞧。”杨麦香眉开眼笑道。
刘洪昌微笑道:“随时欢迎,最好早上去,其它时间我或许不在工厂。”
“不用经常盯着?”杨麦香好奇道。
刘洪昌笑吟吟道:“你见哪个工厂里的厂长,时时刻刻在厂里盯着的?”
“呃,那倒也是,不然手下一帮子人就白请了。”杨麦香想了想,笑着点头道。
刘洪昌笑问道:“你呢?工作还顺利不?”
“还行吧!天天一样样的,枯燥而喧嚣,这日子过的稀里糊涂。”杨麦香叹了口气说。
刘洪昌含笑道:“你那工作,多少人都羡慕不来,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嘿嘿,是啊,人都是贪婪的。”杨麦香笑了笑,感叹道。
刘洪昌看了她几眼,问道:“咋了?又被家里催婚了?”
“嗯,看着一般大的伙伴,一个个嫁人结婚生子,家里人早着急了。”杨麦香烦躁道。
刘洪昌抽了口烟,沉默片刻,摇头道:“这我帮不了你。”
杨麦香背着手慢慢往前走,道:“没让你帮,只是看到你了,就想跟你吐露心事。”
“嗯,当听众倒是可以。”刘洪昌点头应道。
杨麦香也不看他,自顾自说道:“打去年跟你相过亲后,我又跟不少人相过亲,一个都没成。”
“这话说的,真成了这会儿就不会跟我说心事了。”刘洪昌笑呵呵道。
“别打岔,没见我正酝酿情绪吗?”杨麦香回头瞪了他一眼,不高兴道。
深吸了口气,然后继续说:“每当跟别人相亲,我都会把对方拿来和你比。”
“其实吧,你不见得有多优秀,以前就一厨子,人也格外讨厌,可我打小跟在你屁股后边儿习惯了,似乎在心里谁都比不上你。”
两人走到一个石阶处坐下,杨麦香接着说道:“习惯成自然,习惯害死人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