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为了把萧瑾薇培养成京中贵女,在墨雨轩上新的当天,就买到了这竹宣。因为与左丞相的夫人,同时抓到了一份纸张,竟是破口大骂,之后扬言要包下所有的竹宣。左丞相的夫人是个聪明人,也认出了这是萧府的姨娘,所以二话不说后退一步。这种骑虎难下的境地,许氏生生将所有的竹宣抱回了家,可账却挂在了萧府的账房上。一时间,京中口口相传,萧侍郎娶了一房‘好姨娘’!
萧瑾然跟在端木昕身边学掌家的时间不短,萧府的账房与瑾然胭脂行又是一体。只要端木昕不在京中,账册是每逢十五都会送到萧瑾然面前的。起初看不懂的时候,皇贵妃端木榕更是在一旁手把手的教。之后萧瑾然怕错,所以账房送账册的时候,皇贵妃还是坐在一旁监督着的。所以这月十五那天,萧瑾然对于这笔开销很是苦恼。
所以在拿到信的第一时间更是分辨出,这信绝对是作假的,可是为什么要作假?作假之人的目的在哪里?萧瑾然脑子乱的很,只清楚,萧府主母端木昕的死绝非意外那么简单!或许,答案就在这萧府里面……
捏了捏袖子里的那封信,“今日孩儿得了一封信,大家都说是您亲笔。若是只看笔迹来说,这话我应是信得。只是其中的蹊跷太多,如何孩儿都是要查查的。”伸手又拿了几张黄纸,扔进火盆里,瞬间被无情的火舌吞噬。突突燃烧的火舌,就像那些跪在外面本就张牙舞爪,惺惺作态的人一样。萧瑾然不禁有些看的心烦。
“这封信不管是不是您留给孩儿的,便都权当孩儿没看过吧。孩儿从不觉得,您的死是个意外,或许当日警觉些,今日也不会是这般光景。可是,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让您如此恐慌的将孩儿连夜送进宫?”
萧瑾然笑了笑,“阿娘你知道么?那信上写着让我一直跟在姨母身边,不要再管瑾然胭脂行的事,最好把胭脂行兑出去。可是,您分明说过,胭脂行是您给我攒的嫁妆,为的就是日后去了夫家有份体面。还有您说过,最好不要待在宫里,那是个牢笼,好人才不往里钻呢!”
伸手抓了一把供桌上的香烛,萧瑾然一股脑儿的扔进了火盆里。“您说,这信上说的,竟是跟您往日嘱咐我的背道而驰,让我如何信得这是您的亲笔?还有,这信怕是与萧府有大瓜葛,但分让孩儿查出是她们害了您,孩儿必当十倍百倍偿还。尤其那些曾经对不住您的人,一个也别想好过……新账旧账,咱们总归得算算的,您心慈面善,孩儿却没那么好说话。便是为了今后萧府有孩儿的一席之地,我也不会放过那些做了亏心事的人!您若你在天有灵,保佑孩儿早日找到真凶便好!”
听到身后有了响动,萧瑾然眼中原本正在打转的泪水,只是眨了几次眼,便全部被吸了回去,一瞬间的……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萧瑾然心中痛恨来人万分,可是表面上还是要装作无事的样子,微笑着转过头看向来人。
呵……原来是个宫里的奴才!
“小主子啊!”前脚刚跨进门口,小太监德福就跪在了地上,浮尘捏在手里拖在地上,向前跪趴着。“奴才的小主子啊……”一边哭一边爬,等爬到萧瑾然的脚旁时,眼泪正好留下来。
“哭什么?”萧瑾然往门外斜看了一下,正巧碰上那些个姨娘小妾看热闹的目光。萧瑾然不由得直直地斜视着看着外面那一众丑恶的嘴脸,提高了声音。“知道的还好说,明白你是在哭萧府死了的嫡妻。不知道的,还以为萧府的大姑娘也跟着去了呢。德福,你这是存心给你主子我添堵是不是。小心我去宫中将此事告诉贵妃,瞧她怎么收拾你们这些个皮子紧的!”
瞧热闹么?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这样的指桑骂槐,自小就生活在宫里的德福自是明白,赶紧一边哭一边打自己嘴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外面的一众妻妾看见这个样子,也不好说什么,原本跪在地上犯懒的,如今也是规矩起来。原本抻脖子往灵堂里瞧热闹的,如今也低了头去。从始至终只有马姨娘纹丝未动,恭恭敬敬地跪在那里哭丧。叫人丝毫寻不出错误,这一切萧瑾然皆是看在眼里。
德福一边扇自己,一边侧着头往外看了看,见都稳当了,才往萧瑾然跟前凑了凑,小声说,“主子,贵妃娘娘说了,让你跟奴才回去呢。这宫外以后就莫要来了。从今儿个起,你就是贵妃娘娘的孩子,如此您有个傍身,贵妃在宫中也好有个依仗。今日贵妃娘娘跟皇上说,想给昕主子请个封,皇上直接封了个护国夫人。”
“护国夫人?”萧瑾然大惊,这皇帝是要做什么?自己母亲并没有给大华做什么贡献啊。护国?何来的护国?
“是了,护国夫人。贵妃娘娘说,甭管是什么,都是给你多了一份依仗。不过……”德福有些犹豫。
萧瑾然本就没有什么笑容,脸色微僵。“不过什么?犹豫什么?有什么事情我不能知道么?”
德福赶紧摇头,“奴才自小伺候小主子,自是应当什么都说给小主子听。只是这事并不是贵妃让转达的,就是奴才看到的,奴才也不知道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