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虞微微张口，长长叹了口气。</p>

一夜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p>

但足以查明她故意露出来痕迹的药方，以及林氏明里暗里送到她那里的脏东西。</p>

宋京章捏着手中赵有正搜出的药方，打量半响，冷笑一声。</p>

“皇上！”</p>

宋京章没让人堵林氏的嘴，她见此自然还想要再挣扎一番，当即轻呼一声，</p>

“皇上，此药方乃是从顾氏手中取来的，臣妾特意让妇人试验过，可那妇人并未真的有孕，就算跌倒亦是未有丝毫的事，”</p>

“可见此事是顾氏暗中谋划，就是想要趁机……”</p>

林氏话还未说完，宋京章便将药方丢到丁院首面前，</p>

“太医院一众御医，竟无一人诊出皇后腹中皇子有半点不对。”</p>

丁院首与跟过来的安御医纷纷跪倒在地，颤颤巍巍的埋下头，</p>

“微臣该死。”</p>

宋京章瞥了一眼，语气依旧平静，“朕不想养一群废物，你们可都明白。”</p>

宋京章的威仪是从皇子时期便闻名的，如今这过于平静的话，更是让人胆战心惊，</p>

丁院首与安御医互相交换了个眼神，</p>

丁院首咬了咬牙，小心翼翼道：“回禀皇上，前些日子，皇后娘娘确实授意微臣莫要说出饮下堕胎药一事，”</p>

“微臣全家老小皆受制于人，微臣不敢不从，至于这坐胎药的方子，微臣并未发觉有何不对之处。”</p>

顾晚虞眼帘下垂，嘴角微不可察微微挑起，</p>

那所谓的“坐胎药方”，在林氏服够十日后，她就找人私下替换了出来，</p>

而那些药渣，林氏必定早早就清理干净了，</p>

如此，死无对证，</p>

如今这张药方真的就是坐胎药方，御医就算盯破个窟窿，也看不出其他，</p>

至于林氏怀的到底是一团空气还是死胎，左右已经流掉了，谁还能真的查清？</p>

“毒妇，你还有何话说？”</p>

“不可能、不可能的……”林氏状若疯癫，不断念叨着不可能三字。</p>

紧跟着，一件件东西被搬到台面上，全是重华宫库房那些东西，</p>

浸了红花的布匹和玉饰、夹杂着麝香的香料、被撒了活血药粉的花盆，藏了让人虚弱药粉的香囊……</p>

最后，是被带去慎刑司拷问的凤栖宫众人口供，以及暗卫调查出的林氏所做之事——</p>

下避孕药，发现无果后下毒；</p>

在先帝驾崩当日安排人进府刺杀；</p>

顾氏入宫后仍旧不依不饶，千方百次的谋害；</p>

就连这次，也是预备好假意小产嫁祸给顾晚虞……</p>

一桩桩、一件件均如那个宫女所言，一字不假，</p>

他原本对林氏尚存一息的微弱信任，在这一刻荡然无存。</p>

“呵！朕信重多年的发妻，倒不想是个丑陋的毒妇。”</p>

原本安静得足以听清呼吸声的室内变得一片死寂，</p>

她抬头看了眼宋京章，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半点情绪也无，但那双眼睛瞧着冷的渗人，</p>

顾晚虞移开视线，轻轻啜泣一声，“臣妾不知做错何事，值得皇后娘娘如此对待臣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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