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静悄悄的,灯火摇曳。
良久后,响起一声轻叹。
顾云庭将铜板放回去,躺下睡觉。
他累了一天,入睡很快。
倒是不打鼾,沉静得像一块冰山,但身边有个男人躺着,林菱神经总是无法完全放松,成功地失眠了。
后半夜,数羊数到第一万多只,终于被困意席卷,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醒来,身边已经是空的。
阳光照进窗子,有点刺眼,又是一个大太阳天。
林菱起身走出去,看见李五娘正在厨房做饭,老三小四则给他打下手。
她是会做饭的,但原主从不会动手,为免露馅,所以决定不去掺和。
来到屋后的院子,顾云庭正光着膀子在劈柴。
家里的柴一直是他劈的,每次去城里做工前,他就会劈好一大堆柴,垒好放在屋檐下。
他的皮肤比大儿子的还要黑些,用力的时候,胳膊上的肌肉微微鼓起,尤为明显。
林菱驻足在满口,视线顺着他的后颈缓缓往下。
后背有很多伤疤,多数是早年从军在战场上留下的,也有一些是这几年做苦力弄的。
腹部肌理分明,线条优美,比起健身房那些教练,竟也不差太多。
这就叫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昨天穿着衣服倒没怎么看出来他的身材有这么好。
长得帅身材又棒,还很顾家,这样的老公原主为啥就一直看不上?
“有事?”
顾云庭察觉林菱的视线,回过头来看。
“没有。”
林菱摇摇头,装出一副“我头晕”的样子,扶着墙走了。
回房躺了一会儿,饭便做好了。
还是地瓜干野菜糊糊,虽然很嫌弃,但林菱实在饿得很了,一狠心全吃了个干净。
吃完肚子还是瘪瘪的,不过身上有劲了些。
“我出去走走。”
“娘,要我们陪你吗?”老三和小四跟出来问。
终究是亲生的,就算原主天天对他们非打即骂,还是愿意跟她亲近。
林菱摸摸他们的头,微笑道:“不用。”
有了昨天卖儿媳妇的事,想必顾云庭也不放心她把孩子带出去。
一瞥眼看向堂屋,果然看到那道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朝这边张望。
“回去吧,我去去就回。”
漫步在田野间,时不时能遇到村民。
但原主在村里名声太臭,连狗都嫌,没人会搭理她。
路过一户人家门前,她冲蹲在地上玩泥巴的小女孩笑了笑。
女孩的娘赶紧过来抱她进屋:“别搭理她,小心她把你拐去卖了。”
林菱嘴角一抖,将头上包着伤口的布扶扶正,挺胸抬头,大步往前走。
长期干旱,稻田里早就没水了,有的还裂开了缝,稻苗被晒得耷拉下脑袋,蔫了吧唧的。
经过大湾村的河上个月已经彻底干涸,看不见半点水,河床也开始开裂。
庄稼汉们时常坐在田埂上,望着天叹气。
再这么下去,今年田里又要颗粒无收了。
农民都是靠天吃饭的,年成好勉强能温饱,年成不好,直接饿死人。
去年光是大湾村就饿死将近十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