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仁携夫人及沈柔过来行礼,“听闻太子受了伤,柔儿担心至极,不知是否严重?”
“丞相有心了。”
身为太子,萧君郡向来以礼待人,言行温文尔雅,是众皇子中出了名的好脾气,可他对沈怀仁心存芥蒂。
寒门出身却八面玲珑,捧高踩低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是只手段狠辣的老狐狸,若非与沈柔相爱相知,他并不愿意过早拉拢。
没想到,暗中脚踏两条船。
萧君郡一反常态,勾了勾嘴角冷声道:“没想到,丞相养了个好女儿。”
语毕,带着云侧妃上马车扬长而去。
沈柔错愕,忙不迭上前,“太子殿下,你听我解释。”
然而,马车并没有停下。
沈柔心神不宁,“父亲,太子殿下这是生我气了?”
沈怀仁哪能瞧不出来,“与你无关,是阿宁惹到了太子。”
沈夫人心生不悦,“阿宁今天确实过分,不仅打扮越艳压公主及宗室贵女,说话行事更是放肆,连太医院都被她牵着鼻子走。再这样下去,不惹祸才怪。”
沈怀仁眉头紧蹙,太子这是在敲打他?
马车徐徐行驶,沈柔紧紧捏着帕子,突然开口道:“爹,我感觉妹妹变了。”
何止变了,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
上次见面就有这种感觉,只是沈怀仁这次更加确定,小女儿跟沈家彻底离心离德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萧惟璟会放下仇恨接纳沈宁,而沈宁更是帮他洗清身份嫌疑,挑拨太子跟沈家的嫌隙。
捅出去的匕首,却反过来刺伤自己。
他揉了揉额头,“你妹妹确实变了。”
“爹,失心疯真的会把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人吗?”沈柔若有所思,“上次我过府探望,她突然问为什么我俩长得没有任何相似之处,那种眼神就像看陌生人。”
沈夫人脸色骤变,下意识望向丈夫。
沈柔稍作停顿,“今天在宫门,她明明看到我们非但不问候,还拉着晋王就走,即使在寿宴亦无视爹娘的存在。”
“阿宁这丫头确实任性。”沈怀仁深深叹气,痛心疾首道:“她每次病发,体内都会衍生出陌生人。都怪我疏忽了,让她在晋王府受了这么多苦,指不定病发过无数次才变成如此陌生。”
沈夫人心里不是滋味,悄然抹眼睛,“阿宁说话寒心,但也不能完全怪她,谁让她摊上这么个怪病。”
沈柔跟着落泪,“要是能治好妹妹的病该多好,咱们又可以回到从前了。”
“怪我自幼宠坏了她,才会养成跋扈自私的性格。”沈夫人话里有话,“老爷,阿宁虽说出嫁了,有了夫家便会疏远婆家,但到底是咱们捧在手心养大的,不如多让她回来走动,或许能唤醒以前的阿宁呢?”
沈怀仁颔首,“柔儿跑一趟,就说你母亲生病了,让阿宁回家探望。”
沈柔满口答应,只有让沈宁回来,才能唤醒真正的妹妹,届时必能替太子哥哥排忧解难。
……
离开皇宫时,已经夕阳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