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微微迷失,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萧惟璟做事从不后悔,可此时却隐隐失落,如果新婚日没发生那些事,她是不是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
可是,他有错吗?
沈怀仁叛主杀他满门,将母妃送给狗皇帝羞辱,甚至不惜将女儿当作棋子送给他。
呵呵,上天真是爱跟他玩笑。
“沈宁,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萧惟璟心神复杂,想要一个答案。
她会视逼婚仇之女为妻子,百般温柔呵护,将心挖出来给她?
没头没尾的,沈宁被问得满头雾水,“王爷,我不是你。”
针灸时间满,她沉心给他取针,“等会先喝药,再泡个足浴,洗完澡再敷穴豆,保准今晚能睡个好觉。”
取完针,沈宁抬脚离开。
片刻之后,初九端着煎好的药进来。
萧惟璟心里空空荡荡,感觉被剜走一大块。
有时他甚至想,如果她真是沈怀仁的女儿还好,偏偏她是冒牌货!
连着两天,沈宁规矩待在陶然院,白天做做美食,晚上给萧狗扎针,日子过得有点慌。
晚上照例扎针,按惯例先给他把脉,沈宁神情僵住。
察觉她状态不对,萧惟璟开口,“怎么了?”
“王爷今天进宫,可有吃东西?”沈宁换只手把脉,“或者说,你回来路上有什么进嘴?”
“在宫里吃了东西。”
“可有身体不舒服?”
萧惟璟面沉如水,“我又被下毒了?”
宫里水太深,沈宁不想涉及太深,何况他防备心很重,“那人应该急了,加重了分量。”
果不其然,萧惟璟选择沉默,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今天进宫给母亲请安,顺带在那里用了膳。
萧惟璟自打有记忆起,面对死亡如同家常便饭,对于入口的东西极慎重。
沈宁说他慢性重金属中毒,他大概就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母妃宫里的人不多,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能接触到膳食的更少。
萧惟璟本来想找机会,带沈宁进宫给母妃诊治,看她是否也有慢性中毒,可眼下时机不对。
沈宁是仇人之女,加之有殉葬嫌隙,估计彼此都不待见。
再者,母妃身体孱弱,真跟他同样中毒只怕早就发作了。
可见,毒只是针对他。
萧惟璟眉头紧蹙,狗皇帝不是没派人算过他,直到手握兵权才心生顾忌有所收敛。
这毒实在蹊跷,不像狗皇帝或皇子们的手笔,反而以折磨他为乐,挑起他跟狗皇帝的敌对立场。
难道是寿王的残余党羽,厌恨母妃入宫为妃,以为他是狗皇帝的儿子,愿意挑起“父子相残”的戏码?
可沈怀仁心狠手辣,当年布下天罗地网,将寿王及门客全部拔除干净,就连老幼病残的家眷都没有放过,哪怕是刚出生的婴孩。
“王爷,有人知道你的毒能拔除吗?”